月兰双腿一软,险些坠地。
月兰出门,心脏怦怦怦直跳。
白日?还好好的,爷还送两大箱子珍宝来,两人还牵着手进屋了,怎么晚上就写起了放妾书?
引儿见她神色惶惶,疑惑问道:“月兰,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见了鬼似的?”
月兰摇摇头,自我安慰,许是自己误会?了呢,应该不是真的,肯定不是真的……
月兰道:“没事,爷叫我去?取印章,我这就过去?……”
房内。
谢漼走到寻真面前,语气公事公办,面色冷硬,如?同对待一个陌生人。
眼神前所未有的陌生。
“你伴我身?侧,已四载有余,且为我诞育子嗣,延续谢氏血脉。平日?里,你言行端正,无?可指摘之处。”
“如?今放你离府,我自然不会?亏待你。记在你名?下的田产、铺子,是你应得,皆可一同带走,此外,我再给你添一份金银财货,以作贴补。”
“瑞宝与康顺,为人忠谨可信,我会?把这二人的身?契交与你。”
“这几日?,我即吩咐承安,先把你的事办好,该有的文契、财物,都会?给你补齐,你不必担忧日?后生计。”
寻真张了张口,似乎是想说些什么。
谢漼一顿,看向她:“……你有何异议?”
寻真:“不用给我那?么多?的,还有瑞宝和?康顺不都是你的人么……”
谢漼:“你如?今失忆,府外状况一概不知。”
“当下世道,人心难测,你未涉尘世,若出了府,无?人庇护,却身?负巨财。若无?亲信在侧,恐遭奸人觊觎。”
“我既已将人给了你,断无?收回的道理,往后他们就归你管束。”
“还有,你院中这些丫鬟,你若是想带走,都随你心意。”
寻真看了谢漼一眼,又?迅速垂下眼。
谢漼继续说:“你名?下还没有宅子,不用急着走。”
“这几日?,我让承安加急为你采买,等宅子买好了,再走也不迟。”
“我既已允了你,断不会?食言,你大可放心。”
寻真其实想说,若真要离开谢府,她不一定留在京都。
但想了想,还是说:“……好。”
谢漼立在窗前,静静地望着窗外。
寻真坐在床上。
两人之间?一片死寂。
窒息般的安静很快被一串凌乱的脚步声打破了,月兰进来,捧着一个方匣子,对谢漼道:“爷,印章取来了。”细听,那?声音是颤着的。
谢漼应了声,摆了摆手。
月兰看了眼床上的寻真,退下了。
外面的引儿拉住月兰,见她脸色苍白如?纸,神色惊慌失措,便知事情非同小可。
“月兰,到底发生何事?!姨娘与爷可是又?吵架了?”
月兰虽还在自我安慰,可方才房里那?压抑得近乎窒息的气氛,让她明白,这一切绝非玩笑。
爷是动真格的了。
“……爷写了放妾书,方才让我取的正是爷的印章。”
引儿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敢置信。
谢漼拿起放妾书,最后扫了一眼,敲下印章。
沉闷的敲击声在寂静的室内格外清晰,仿佛一记重锤。
谢漼拿过来,薄薄的一张纸落到寻真面前,没有重量。
寻真接过,看着上面写着
【放妾书
天启十?四年八月二十?五日?,博陵谢氏子,谢漼,字缮之,谨立放妾文书,以呈官府。
妾柳氏,自入吾门,温婉恭顺,持礼守节,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