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岁的孩童,小身子挺得笔直,全神贯注书写。
那握笔姿势是极标准的。
谢漼在门口瞧了好一会儿。谢璋发现旁边有人,脑袋转过来,大?眼睛眨了眨,将毛笔搁下。
脸蛋圆润,下巴处不小心?沾了一点墨。
乖乖巧巧地看向谢漼。
谢漼唤了一声,“恒哥儿。”
谢璋便乖乖巧巧地应了一声:“爹。”
谢漼将谢璋抱过来,用帕子擦谢璋下巴的墨点,动作轻柔。谢璋依在谢漼的怀里,仰着?脑袋,眼睛乌溜溜,目不转睛地盯着?谢漼。
谢漼擦净了,帕子放一旁。
仔细端详儿子的脸。
拇指轻轻擦过谢璋的脸颊,二伯说恒哥儿与自己像极了。
他却觉得,恒哥儿与真儿才是像极了。
“恒哥儿,可知自己的娘亲是谁?”
谢璋迟疑了下,小脑袋一点。
谢漼声音温柔,眼带笑意:“恒哥儿竟知道?。”
指尖点了点谢璋的鼻尖。
若是别人,谢璋定是要躲开的。谢璋一直以?来都不喜旁人触碰,但只有对爹是例外。谢璋很喜欢谢漼抱他,摸他的头。
谢璋:“在惠宁院时,听喜儿、巧儿说过。”
谢璋:“她们如何说的?”
谢璋记得她们说的所有话?,至今还无法完全理解,只根据那两人脸上的表情,猜测那些话?应是不太好的。
便说:“说她是柳氏……”
“你娘便姓柳。”
谢漼摸了摸谢璋的脑袋,“今日,我带你去见你娘。”
谢璋坐在谢漼腿上,攥着?谢漼的衣服,紧了紧。
小脸不知怎的涌起热气,白里透粉。
谢漼:“恒哥儿,一会,你便……”
寻真用完午饭,在院子里踱步消食,然后在秋千上小坐片刻,便打算回?屋。一会谢进要来。
刚转过身,便听到身后引儿激动的声音。
“姨娘!姨娘!”
“你快看!”
那声音激动的,仿佛瞧见了世间罕见的奇景。
月兰在前?方,也转过头,眼睛睁大?,看呆了。
寻真心?想这是看到什么,这一个?两个?,都不淡定了。
寻真刚吃饱,有点困,脑子钝钝的,转过身去。
春日融融,风和日丽。
年轻男子穿了一身紫袍,单手抱着?一个?孩子,举步轻逸,似乘清风而?来。
日光倾洒,日影斑驳地落在长袍上,袍上金线熠熠,随着?他的步伐,流光溢彩。
男子朗目疏眉,风神秀彻。
他臂弯中的小孩似是缩水了好几倍的他。
两张美?丽精致的脸,一大?一小。
画一般的场景。
寻真傻眼。
谢漼今天不是要上班吗?!
谢漼走近了。
寻真唤了声,“爷。”目光不经意间扫过谢漼怀中的谢璋,见他正盯着?自己,那眼睛又大?又圆,黑亮黑亮。看着?就跟谢漼一样精。
寻真目光飞快地移开了。
心里只觉得尴尬极了。
谢漼怎么把?这孩子带来了,难不成等会还得表演一番“母子情深”?
她不行啊。
进了里间,谢漼抱着谢璋上了塌,吩咐丫鬟们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