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柳昀听到这话?,也?手捏着枣泥糕,八卦地凑上前,觑她眼?问:“你男人回来?了?考上了解元的那位?”
纪明意?想到那日马车里?他评价自己与陆承关系时说的话? ,便警告般瞪了他眼?:“你敢浑说,我就开除你。”
柳昀听不懂什么叫做“开除”,但是不妨碍她领悟纪明意?的意?思,她混不在意?地吞下枣泥糕,哼笑道?:“我才懒得管你们之间的关系。”
“不过是想提醒你一声,你年方?十五,最好等到十八再有子嗣。这样?你和孩子都能少吃些?苦。”
纪明意?听到他这样?说,再结合现代?的医学观念,明白柳昀的确是有两把刷子,于是语气缓和了一些?,她道?:“我明白了,昀哥儿,多?谢你关心。”
柳昀拍了拍手掌上的糕点碎屑,趾高气昂地走了。
林妈妈不由道?:“这孩子,怎么教了这么久还是如此?没规矩,见到夫人连问声好都不会。一点儿礼数都不懂。”
“罢了,”纪明意?温柔地摆摆手,她笑说,“千人千样?,昀哥儿就是这副模样?,妈妈何必把所有人都调教成一个模子呢。那样?还有什么意?思?”
“我请昀哥儿回来?主要是为了坐镇清风堂的,也?不是为了教出个知书达理的公子哥,规矩学得再好又能如何。”纪明意?说,“他喜欢便随他去吧。半大孩子,何必给他上那么多?枷锁。”
林妈妈叹气道?:“夫人就是太好性?了。”
纪明意?喝着茶,无所谓地弯了弯唇角。
不远处的柳昀听见了她们二人谈话?,她一向野性?难训的下巴略抬了抬,眼?眸中隐约燃起两束暗火,她别有深意?地凝望纪明意?一眼?,才复又撇过脸去。
接下来?的时间,纪明意?每日早上都在书房里?跟陆纨同处一上午。
陆纨在桌案前读书做文章,她便在旁边写字,以弥补缺少的那些?课业。下午她则躲清静地去清风堂里?偷懒,顺道?陪陪柳昀和馨儿,日子就这样?平淡地过着。
一直到几天后,院试放榜,陆承的名字赫然挂在了西安府的案首名头上。
今年的院试案首是陆承,这个消息让整个西安府沸腾了,也?让陆家族学和三清书院都沸腾了。
不仅仅因为陆承今年只有十四岁,更因为他“作恶满满”的前科不是桀骜乖张,不是野性?难驯,不是西安府一等一的小霸王,不是十岁时灰溜溜从陆家族学中被除名吗?
怎么这样?一个少年能考中案首?
西安府的街头巷尾都在传这个消息,有好事?者还跑到三清书院去问给陆承讲课的先生,想要知道?陆承的真实水平到底怎么样?。
也?有人站在陆承这边替他说话?说他父亲是陕西省里?最年轻的解元,他又出自家学渊博的陆家,考中案首有什么奇怪?何况今年端午射柳你们没看到吗,只有陆九郎得到了巡抚大人的赐酒,证明巡抚大人也?是欣赏他的!
总之不管百姓们怎么议论,案首的名字既然昭示出来?,就不会再做任何更改。陆承的的确确是中了廪生,且还独占头魁。
比之街头巷尾的纷杂,陆家宗祠里?显得十分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