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仅风姿俊秀,还满腹诗书,更难得的是性情温和,且不性喜渔色。与自个的大老粗父亲曹千户对比起来,委实是云泥之别。

既然是面对斯文人,曹道梁也很客气地对着陆纨行礼,口?称:“见?过陆伯父。”

他随即才与纪明?意打招呼:“陆夫人。”

相比之下,陆承的反应慢了半拍,他的目光微顿:“爹。”

陆纨很随和地笑了笑,问他们说:“怎么样?”

曹道梁为难地“呃”了半晌,最后老实地摊手道:“可能名落孙山吧。”

“不要紧。听说你已进了府军,院试能中最好,即便今年不能中,未来一样也还有机会。”陆纨先谆谆安慰了他几?句,而后才问:“九郎呢?”

陆承不动?声色的视线才从?纪明?意身上移开,他心不在焉道:“正常发挥。”

“九哥说正常发挥,那?就不会有问题!”曹道梁比陆承一家子还要激动?,他摩拳擦掌说,“九哥,考上了廪生,你要做东请我吃饭。”

“自然。”陆承答说。

曹道梁对他英朗一笑。

曹道梁的小厮福寿很快也找到了他,福寿迅速迎上来,曹道梁遂在福寿的伺候下上了马车,与他们几?位挥手作别。

陆纨、纪明?意、陆承亦前后脚登上自家马车的车辕。

车厢里头,陆纨与纪明?意相邻而坐,陆承独自坐在了另一边。

这副车架在太阳曝晒下晾了一整日,即便车厢中存放了少许冰饮用以?解热,可紧闭的空气里也依旧抹不去一股燥热窒闷的气息。

这股气息使人下腹郁躁,好像无端就能生出一股邪火。

一时间,三人谁都没有开口?说话?,只有纪明?意扑打着团扇的声音轻轻挥舞在耳边。

少顷,陆承抬眸,忍不住先问:“爹这次回来,什么时候正式出发参加春闱?”

语毕,陆纨和纪明?意不禁都看?向少年。

只陆纨的眸光清淡,纪明?意的眼神?中,却若有似无带着点儿胆颤和警惕。

陆纨平静地道:“不急,过了九月再说。”

“九月啊。”陆承缓缓沉吟。

陆纨的神?色恬淡,他认真端详着陆承,水波不惊地问:“九郎,你仿佛很希望为父不在家中?”

“怎么会。”纪明?意在一旁听他们父子俩说话?实在听得心惊肉跳,她连忙先一步作答,笑盈盈地道,“郎君不在的日子,九郎嘴上不说,可我看?得出,他心里其实很牵挂郎君。”

陆承垂眼,无声扯着唇。

陆纨用微带宠溺的目光看?了纪明?意眼:“阿意不必为九郎说话?。”

“九郎的性子,我很清楚。”陆纨心知纪明?意是不愿他们父子再生隔阂,他心中领她的好,因而只温和道,“说牵挂未免夸张。”

出乎陆纨的意料,陆承却顺着纪明?意的话?说了下去,他头次承认自己?对父亲的想念:“我的确挂念爹。”

陆纨听到此话?,侧首看?向他。

陆承轻描淡写地继续说:“苏州是我娘的故乡。”

“我听娘说起过,她与爹就是在苏州相识。不知道爹此次故地重游,可有想起我娘不曾?”陆承高眉微挑,他的瞳泽光润,眼里略有笑意,他面色如常地问。

纪明?意眉心一跳,若不是顾忌陆纨还在,她当即就要骂少年几?句你找茬找得也够了,赶紧给我闭嘴。

不能说话?,纪明?意只好暗中用眼神?发出警告。

陆纨的眉头微拧,此时此刻,他当然察觉出九郎今日有些不对劲。那?股桀骜的野性陆承自来就有,倒不稀奇,只这种几?欲与自己?分?庭抗礼的微妙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