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府。
纪明意到的时候,陆玮正在?对着魏管家?大发雷霆。
“陆沛霖在?哪儿?他儿子干下这等事儿,他也不敢出来?见我是不是,莫非非要?逼得我与他对薄公堂?”陆玮一张脸上目眦欲裂,美鬓都气得飞起,险些连为官的风度都不要?了。
见此,纪明意在?心中?先对此人下了个仗势欺人的评定。她莲步挪上前,先施一礼:“见过族叔。”
“郎君端午过后就去?了苏州,府中?如今是妾身作?主?,”纪明意心中?鄙夷,脸上却温婉地?对他笑了笑,徐徐道,“不知族叔今日光临寒舍,所为何事?”
纪明意与陆纨成亲那日,陆玮自恃身份,不曾去?闹过洞房。认亲时他要?当值,也不曾过府,因?而他还是与纪明意初次见面。
早听说陆纨续弦娶的新妇虽出身商贾,却是个少?见的美人儿,如今见她微施粉黛已是倾国倾城,陆玮的语气略微缓和下来?。
他说:“原是侄媳妇儿。”
纪明意和婉地?福了福身。
陆玮移开?眼说:“不过这桩事情,只怕侄媳妇区区妇人做不了主?。我还是等见到陆沛霖,或者陆九郎回来?再说。”
陆玮的面目平和,只语气中?似有若无带着对女子的轻视之意。
纪明意明媚一笑,口中?道:“族叔不妨先说出来?听听,妾身虽不如郎君读的书多,但?是基本的和人沟通的本领还是有的。”
陆玮听出来?这话是个不软不硬的钉子,不由重新打量纪明意眼,目光中?暗暗浮起一丝警告:“侄媳妇既然这样?说,那本官也不怕别人说本官欺负妇道人家?了。”
“你且看看这几张地?契。”陆玮从怀中?掏出八张纸。
魏管家?上前代为取过来?,再转递给纪明意。
纪明意逐一阅过,疑惑问说:“这几张地?契可?有问题?”
陆玮冷冷笑一声,讥讽道:“所以说,侄媳妇不晓得前缘后果,怎能作?主??”
“三年前,陆沛霖将这四十亩地?赔偿给了小儿,不过三年时间,这四十亩地?又遭遇陆九郎的巧取豪夺。”提起此事,陆玮的脸色铁青。若不是他看院试在?即,而陆绮还每日不见人影,他派手下去?查探了陆绮的踪迹,这事儿他恐怕还一直被瞒在?鼓里!
他这个糊涂儿子,怕是被人卖了还不自知!好个陆承,好个陆九郎,好个心机深重的家?伙!
陆玮的目光中?放出冻人的寒光,他道:“同为陆家?子孙,陆九郎却行此鬼祟手段,丝毫不顾同宗之情。侄媳妇,本官问你,你家?该不该给本官一个交代?”
纪明意听陆玮张口闭口不离“本官”二字,已是有些许厌烦,再听他说陆承巧取豪夺,手段鬼祟时,便更冷起了脸。
她眉毛紧皱,又将这八张纸仔细看了看,漠然说:“族叔说九郎巧取豪夺,可?我看这些田地?的买主?并非九郎。”
纪明意扬了扬书契:“缘何族叔口口声声说与九郎有关?”
陆玮一声冷哼,阴郁的色泽在?他眼底弥漫开?:“正因?为买主?不是陆九郎,可?田地?如今却在?陆九郎的名下,本官才说他手段鬼祟。”
纪明意心平气和“喔”一声,她微笑着回眸说:“就算田地?在?九郎名下吧。但?是我看这些书契是正经书契,且每一张上面,令郎的笔迹都大抵相同,还都印下了手印,日期也不在?同一日。看起来?不像是受人威逼。”
“不如族叔将令郎请来?和九郎对质一番。妾身好当面问问他二人,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陆玮的眼眸闪了闪,他说:“犬子病了,不宜出面。”
不宜出面还是不敢出面,真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