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后两只鸽子都拼了命地展翅往天上飞,甚至第二只鸽子飞起的高度还逐渐超越了第一只。

这最后一箭达成了非常完美?的一箭双雕!

场外登时响起一阵排山倒海的欢呼,气?氛一时达到了今日射柳戏的最高潮。

若是在现代社会,纪明意估计耳边还能听到小姑娘们此起彼伏的花痴的“哇”,只可惜现如?今只有雷鸣的掌声。

刘龄之不禁也激动地站起身,他问身边的下属官员:“这少年是谁,叫什么名字?”

刘龄之是去?年年底才来陕西走马上任,有此一问倒也正常。他身边的西安府知?府王惠山却是在西安留任了几?年,对陆家?和陆承都了如?指掌。

王惠山答道:“大人,这位是陆家?的九郎,陆沛霖的公子。”

“陆家?,陆沛霖。”刘龄之的兴奋之情顿时凉了半截,他沉吟说,“本官约莫记得,陆沛霖中过光熙七年的解元。”

“大人说得不错,”王惠山笑?说,“陆沛霖是银川先?生的学生,因故耽误了两届考期,听说已经在筹备明年的春闱考试。”

银川先?生,陆家?、陆解元……

这一个个词汇砸到刘龄之脑袋上,他敛住笑?意,神情不由严肃起来。

刘龄之叹了又叹,摊着手说:“这样好的苗子,真?真?可惜了。”

既然?是银川先?生的徒孙,还出?身陕西数一数二的陆家?,父亲又中过举子,甚至考上了解元,那么陆承肯定不可能去?走军户晋身的路。

无他,打仗太苦,又容易丧命。

与之相比,自然?是科举入阁这条路要来得简单光明多了,如?今早不是“若个数生万户侯”的时代。

刘龄之叹惋着跌坐回椅子上,连连摇头,他较劲地拍着自己大腿说:“可惜啊。”

刘龄之看到现在,只觉得陆承的骑射之术以及身姿放在京城里都乃上乘,只不知?道其谋略如?何?若是能将他收入麾下好好调/教,来日未必不能出?将!

王惠山在西安府几?年,多少听说过市井上关于陆承的一些传闻,他又与陆玮同朝共事过,所以他倒不像刘龄之那样欣赏陆承,甚至对陆承还抱了一点儿芥蒂在。

王惠山隐晦地说:“功夫虽然?重要,但是一个人的性情品格也是不可少的必修课。”

刘龄之眯着眼看他。

王惠山却不继续开口。

刘龄之心里还是放不下陆承,他一面计划着派人去?打听这位少年的底细,一面又不露声色地说:“此子既然?是陆家?的儿郎,看来与我无缘了。”

“在他前一位出?场的是谁?”

曹道梁在王惠山这里还挂不上名,另一位官员答说:“是下官底下的一位千户之子,若下官没记错,应当叫做曹道梁。”

“此子也不错,”刘龄之说,“其父为?千户,想必他也有从军的意愿,稍后带他来见我。”

那位官员说“是”,马上便派了人去?安排。

陆承下场以后,不出?意外地得到了刘巡抚的赐酒。

他今日的表现算得上一骑绝尘,无人能出?其右。即便他将来不走武官的道路,也不妨碍刘龄之对少年的惜才爱才之心。

这么多少年里头,陆承是头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得到了刘龄之赐酒待遇的人。

端午佳节,人们喝的是祛病驱毒的雄黄酒,雄黄酒酒性不重,且算在药酒的范围,半大少年也能喝得。

陆承自小吏手中接过酒杯,再潇洒地仰脖饮尽。多余的酒水顺着他白皙修长的脖颈缓缓流下,此情此景,颇有魏晋的名士遗风,美?得堪可入画。

纪明意望着少年鲜衣怒马的身姿和他被风吹扬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