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意纯正质朴,热情活泼,她如鲜花一般美好,她是他人?生中的一场奇遇和意外。

陆纨望着她,他语声?轻悄地道:“可惜,几个山贼,一根绳子,一场大火,让我?的阿意就此消失在世上。”

“她没有等到我?回来,我?终究没能见到我?的妻子长大。”陆纨的眼睫垂下,他眉间有几道浅浅的细纹,这些细纹加重了?他面上的遗憾和落寞。

“郎君,”徐意再也忍不住,她鼻腔里充满了?涩意,眼泪突地漱漱而下,她哽咽道,“别说了?,郎君。”

“是我?对不起你?。”徐意哭着说。

“好,不说。”陆纨轻轻道,“阿意也先?别和我?说对不起。”

陆纨勉强笑了?笑,他凝视着她洁白的面庞,低声?道:“阿意,可以再给我?一个机会么?”

“我?们还是回到西安府里,或者阿意如果想去别的地方,我?也陪你?一道去。”

“我?不做甚么陆阁老,只当个富贵闲人?。阿意还做我?的妻子,我?还当阿意的郎君。以后无?论是天涯还是海角,咱们再也不分开?,好不好?”陆纨用双手捧起徐意的脸,他痴望着她的眼睛,恳切地、一字字地问。

当年?,他曾为了?前程狠心离开?她,如今却为了?她甘愿抛下所有前程。

甚么叫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

七年?,陆纨将这句话体会得很真切。

被他这样温柔以待,徐意登时泣下如雨,她抓住了?他停留在自己?面颊上的手,却没有说话,只是就这样抓着,她放声?大哭。

徐意的眼泪涌得急,泪珠也大,陆纨的掌心一下子蓄满了?她的眼泪,他像是捧着满手名?贵的珍珠一般,兜不住了?也舍不得放手。

陆纨嗅着她头顶的发香,他蜻蜓点水般在她额顶落下一吻,在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下,他慢慢闭紧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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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炷香前,陆承刚刚返京,听到徐靖派去的小厮的话以后,他连衣裳都没来得及换就急匆匆赶到了?这里。

陆承一身玄衣,衣袂上犹带着刚从厮杀中挣脱出的血腥气?。这阵血腥气?使他整个人?看起来分外冷酷,他严肃地抱着胸,正和徐靖一道在门外等候。

徐靖问:“珠珠在哭?陆阁老到底在做什么!”

陆承拧紧眉头,他大跨步走到了?包厢门口?,似乎想要推门而入,须臾,又强忍下冲动,他一手撑在柱子上,他问:“我?爹让你?给他多长时间?”

“还有一刻钟。”徐靖道。

陆承捏紧拳,因为分外用力,手臂上遒劲的肌肉块贴着衣裳暴露出来,他咬着腭骨道:“不过一刻钟。”

“我?等。”陆承的身材伟岸,他的瞳眸泛着晨星般的光泽,他冷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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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厢里面很安静。

除了?哭声?以外,再没有其余声?音,细细听来才能发现还有轻轻的类似于安抚的动静。

徐意连着哭了?好一阵,陆纨没有开?口?催促过,他用温厚的掌心为她拍着背,他始终在耐心等待她的答案。

少顷,徐意终于止住眼泪,她抬眸望着他,一双眼肿得如桃子一般,或许是因为哭太?久,她说话的时候甚至打起嗝。

“沛嗝,沛霖。”徐意断续地,唤了?声?他的名?字。

陆纨看向她,他的神?情明润。

徐意的眼泪又落了?下来,她抽泣着道:“沛霖是真正的君子,可我?不是个好姑娘。”

“洞房花烛夜那次,我?嗝,我?是成心引诱,我?其实,是个很不堪的女孩儿。”

“我?没有你?想得那么好。”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