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等师兄几年又何妨,师兄何须为此致仕?”

齐静年恳切道:“你的前程才是最为重要的,师兄不如听我一句劝吧。”

“师弟,”陆纨这回终于开?了口,他说,“她没有义务等我。”

“而且她等得起?,为兄也等不起?。”陆纨淡淡地笑了下。

“‘转眼鬓丝白发添’,”陆纨念了句方才那出《双烈记》中的唱词,他摸了摸自己的鬓发,似笑似叹地望着自己手心的掌纹道,“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为兄早不再年轻了。”

齐静年唇瓣微动。

“你不是问我渴求在何处?”陆纨的眉宇舒展,他笑着,温声地说,“她就是我的渴求。”

“我为功名利禄劳累了大半辈子,后半生,就让我为她而活吧。”陆纨的面容端华,他的双眸深处有一丝燎原的火。

陆纨翕动嘴唇,他的长睫微眨着,像是蝴蝶肩上薄薄的双翼,他喃喃道:“如果……她愿意接受我。”

陆纨这句呢喃的语气?很低,可齐静年还是清晰地听到了,他抬首,一瞬不瞬地望向陆纨。

师兄此刻的表情和从前任何时候都不一样,不仅面带柔情,而且他的双眼里是有星星的,就像深陷爱河中的那些毛头小子一般,好像陡然年轻了许多岁。

他的师兄啊,怎会栽在一个?女子手中,不惜甘愿为此抛下自己的锦绣前程!这都罢了,师兄这样的人,竟然还要担心他的感情可能不被接受。

真是……真是……

唉。

齐静年叹惋地摇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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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国公府。

这段时间,徐意出于受伤的缘故,她基本没怎么出府。这天下了大雨,徐意干脆连房门都不想出。

她才受了伤,蒋国公府阖府几乎是将徐意捧在手心里伺候。既然不想出房间,盛氏索性?让人把饭菜送到了徐意的屋子里,于是这日用晚膳的时候,只有徐彦、盛氏、徐靖、徐元寿和徐靖的新妇孟语嫣。

孟语嫣与徐靖于日前正式成婚,宁国公府和蒋国公府都是京中的煊赫门庭,两个?人的婚事本该办得热热闹闹,可惜最近太子和太后接连抱恙,朝中的气?氛一直很压抑。以免惹来御史参奏,他们不敢过分?张扬,只简单摆了三?天的流水席就作罢。

大儿子成了亲,小儿子不着急,如今盘旋在盛氏心头第?一要紧的就是女儿的亲事。

眼瞅着到了下半年,而今都入秋了,陆安庭那边迟迟没个?回复不说,珠珠每天也不知在傻乐什么,浑然不为自己未来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