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毕竟是娘娘您的亲儿子,若是太上皇知道?您生病了,心里?不定多忧心。”胡氏边叹边惋道?,“可惜太上皇眼下人在南苑,对?娘娘的事情是有心亦无。,”
“娘娘不妨想想,如果龙椅仍旧是太上皇在坐,他知道?您患了乳岩,怎可能还会如此轻视怠慢您呢。”不愧是做过女官的人,胡氏真是句句话都在捏着孙太后的七寸说。
孙太后这样的人,拿权柄利诱她没有用,光拿感情做幌子也没用。孙太后被先帝宠了一辈子,格外重视情感回馈,从内心年龄来讲,她就跟个需要人哄的小姑娘差不离。
见孙太后的神情略有松动,胡氏当即再接再厉,她面不改色,稍稍压低了声音,她道?:“还有陆沛霖陆阁老,臣妾知道?您为陆阁老魂牵梦萦。假使?是太上皇在,太上皇定然不会忤逆您的心意,怎么也得让您得偿所愿一次。”
孙太后面色微变,她的眼角眉梢添了一抹欲言又止之意,她捏紧了衾被,片刻,方松开。
她嘴唇一动,终于道?:“你们的计划是什么?”
胡氏心中一喜,面上却分文不露,她道?:“臣妾与郎君不敢私自定下计划,想先得到?您的首肯,才好放心安排。”
见他们未曾过于鲁莽,且对?自己无比尊重,孙太后心里?是满意的,她颔首说:“左都御史?甄行远是个恪守规矩的儒生,他极为尊重皇室正统。我记得,当年皇帝执意易储时,这位甄大人曾几度向皇帝谏言,且前些日?子我过万寿,他才送过我一棵菩提树,足以证明此人对?我很忠心,是可以被拉拢的对?象。”
甄行远本就在胡氏预备笼络的名?单之列,胡氏忙道?:“是。除了甄大人,臣妾以为管阁老也是合适的人选。”
“管季?”孙太后蹙眉道?,“他恐怕不行。”
当年怀山之变后,孙太后曾短暂地干涉过一段朝政,她虽然不爱掌权,也不擅理政,但是那会儿她和朝中的几位重臣都有过交集。除了陆纨当时尚未高中外,徐彦、管季、甄行远等她都打过交道?,她对?几人的秉性或多或少也有些了解。
孙太后评点道?:“管季此人老奸巨猾,只怕不会轻易参与到?这种容易掉脑袋的事情里?来。”
“是,管阁老向来谨慎,但娘娘您大概不知道?,今时不同往日?,”胡氏笑说,“管阁老和陆阁老眼下为了首辅之位斗得势如水火。”
“陆阁老有个好儿子,陆家父子互为助力,他们两人都深得皇上的喜爱。眼瞅着陆阁老在陛下心中一日?胜过一日?,管阁老恐怕要就此败北,与首辅擦肩而过了。如今这样好的从龙之功的机会,臣妾相信管阁老这等野心家,绝不会放过。”
野心家这话用来形容管季倒是没有说错,孙太后道?:“如此,你来安排。一切妥了之后,再来大觉寺见我。”
大觉寺是皇家寺庙,管束不比宫里?严格。孙太后打算借病重之由,名?正言顺地去大觉寺礼佛,也更方便她与胡氏等人传递消息。
胡氏笑道?:“是。”
胡氏走后,孙太后吩咐了下去,于是凤架即将前往大觉寺的消息很快在宫里?不胫而走。慈宁宫的宫女们当即各忙各的,唯独柳昀望着胡氏的背影,陷在一片沉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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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大觉寺,孙太后跪坐在庵堂的蒲团上,她微阖眼,手中正捻着一串佛珠。
吏部?侍郎孙茂文跪在孙太后身?后,两人的头顶上方有一个法?相庄严的佛像。
孙太后将手中的佛珠微微转动,她边感受着佛珠圆滑的质感,边问?:“都办妥了?”
孙茂文说:“是。臣已说服甄行远和管季,管季联系了彭万友,咱们预备在四日?后,鞑靼使?团离京后行动。届时九门?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