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着?儿子的面?,陆纨向前俯身,他离她更?进了一步,他的嘴唇贴在她的脸侧说:“阿意。”

与他冷寂的性子截然不同,陆纨吐出她名字的声音是火热的。徐意感到有些痒,好像面?上细小的绒毛都被?他喷出的气息吹得浮动起来,徐意不禁有点儿脸热。

陆纨沉稳的嗓音从?她耳侧传来,他伸手,轻轻地捏着?她的耳垂:“阿意回去之后专心养伤,一定要早日?康复。”

就这样?

所以,他忽然凑过?来,只是为了捏我的耳朵,再和我说这句话?

徐意些许不解,但她还是仰起脸,与陆纨浅淡的双眸对视一下,然后她乖巧点着?头,说:“好。”

徐意并?不知道,坐在另一侧的陆承看不见陆纨和她之间的具体?动作,从?他的角度看,就像是父亲亲了阿意一下,然后又捏了捏阿意耳朵,而?阿意不仅没?有推拒,且还承受了一切。

陆承抿紧唇,他心里抓心抓肝般,恼怒在疯狂攀升,他把徐意扯回到自己身边,单手蹭了蹭她的脸颊,像是在用力擦掉什么碍眼的东西。

他冷声说:“马车停了好久,咱们?要下车了阿意。”

徐意摸了摸被?他蹭过?的地方,不甚了了地敛着?眉。

陆承头也不回地道:“我还有话跟老师说,要在国公府多?待会儿,爹不必等我,您先回府。”

陆纨淡淡“嗯”了声,陆承刻意地与徐意十指交握,交握以后又刻意地在父亲面?前晃了晃,他道:“走吧,我送你回家。”

陆纨面?无表情地盯着?儿子裹着?手套的那几根手指,他掀起窗帘,见二?人?手牵着?手走进了国公府里,他的眉头微拧,目光显得很是清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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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国公府的花厅里,除徐元寿去了国子监上课外,徐彦、徐靖还有盛氏正分成左右坐着?。

盛氏刚从?魏国公府回来,魏国公夫人?答应了她会马上进宫面?见贵妃,可没?见到女儿,盛氏还是无法完全放下心,三人?正在商榷之后该怎么办。

还没?讨论?一会儿,就见到他们?挂心了一夜的人?和陆安庭一道从?府门口进来。

徐靖的眼力最好,他最先看到两人?,他赶紧起身,惊喜地唤道:“珠珠!”

徐彦和盛氏接连抬首,进了府后,徐意和陆承交握着?的双手便分开了,徐彦看女儿的模样好像特别憔悴,他沉声问:“这是怎么了?”

徐意其实不愿让蒋国公夫妇担心,这也是她愿意答应陆承,由他给自己上药的原因之一。

如?今见到父亲关怀备至的眼神,徐意只是摇着?头说:“没?事儿,爹。”

孩子一看就是在宫里吃了亏,徐彦的面?色紧绷,从?胸臆中升腾出一股沸腾的怒气。

盛氏快步走上前,见女儿一副被?教训过?的模样,盛氏差点哭了,她搂着?徐意,凄切地唤道:“受苦了,我的珠珠。”

盛氏的手正好放在徐意肩膀受伤的位置上,徐意任她搂着?,怕她担心,硬是咬紧牙关,没?叫疼。

陆承亲自帮她上的药,自然知道她的伤口在哪儿。瞥见阿意的表情,他心中恼怒减消,迅速转为了心疼,他主动插话道:“师母,阿意身上有伤,您……您别太用力。”

盛氏连忙松开,她将女儿的全身上下都细致打量了一遍,盛氏口吻关切地道:“走,珠珠,跟娘进房里,让娘仔细瞧瞧。”

她同时不忘吩咐下人?去请大夫过?府。

她们?母女走后,徐彦望着?眼前的得意门生,这才想起来问:“安庭,珠珠是被?你救的?”

陆承不愿揽父亲的功在自己身上,因而?平静地回答说:“是我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