瞒过?,但是当面被扯开遮羞布,被景丰帝斥责她?对先皇不忠。哪怕景丰帝不曾疾言厉色,可此情此景,依然令她?感到羞耻至极、难堪至极!
孙太后尖利的琉璃指甲死死抠着桌角,她?自然不肯承认,只?寒声问:“皇帝这话何意?”
“朕什?么意思,母后心中有数。”景丰帝从前不点明,是因为?孙太后行事总还尚有顾忌。她?虽然对陆纨有些情愫,但未曾干过?什?么很?糊涂的事情,他以为?太后无非过?过?干瘾,可昨夜的万寿圣节好像是种预兆,一种显示太后的行为?在逐渐失控的预兆。
在景丰帝心里,徐意和那两个嬷嬷究竟谁是谁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太后的举动做得太出格。
于是当他发现徐意的字迹极像陆纨的那一刻起,景丰帝总算下?定决心,出手遏制住太后的某些念头?。
他缓缓道?:“陆沛霖,朕还要重用。朕不想?他因为?母后导致官途中断,被迫远离朝堂。”
“愿母后体谅朕。”景丰帝抬眸直视太后,他的语气从容镇定。
孙太后的脸色青白交加,她?深深吸了?口气她?怎可能听不出来,甚么“体谅朕”,这等说辞看似温和,实则却在以退为?进,无非是为?了?迫她?低头?!
好,真是手段高明的好皇帝啊,御极十年,皇帝羽翼丰满,看来是全然不在乎当年她?的谏言拥立之功了?。
瞧瞧他如今的模样,这样不顾她?的脸皮,把她?的尊严踩在脚底,可还有把她?当作嫡母的意思么?孙太后微微冷笑,从口中吐出几个字:“皇上是一国之君,皇帝说的话,我自然听从。”
景丰帝知?道?太后心中存着怒气,然而,他不可能放任太后一错再错,否则昨夜的局面还会常常发生,而这迟早要酿成大祸。
因此,明知?太后会愤怒甚至会记恨他,这番话他最终还是说了?。
其实景丰帝的心中此刻也有些惘然他自认登基以后,对孙太后算是极尽孝顺。可他们毕竟不是亲母子,又?生在皇家,这相处间的分寸不好拿捏,眼下?看来,真是离心容易交心难啊。
景丰帝眉头?微皱,他面色沉寂,半晌,他方道?:“母后深明大义?,朕必会铭感五内。”
孙太后冷冷“呵”了?声,她?端起茶盏,淡道?:“说了?一早晨,我乏了?,想?要歇会儿,皇帝回养心殿去罢。”
太后将送客之言说得如此不留情面,景丰帝只?得起身行礼道?:“如此,母后好生休息,儿子告退。”
孙太后神情冷然地望着皇帝远走的背影,她?眼底是阴霾之色。
待御驾彻底离开慈宁宫,孙太后突然将手中茶盏猛地掷在地上。何嬷嬷听到动静连忙进来,见太后的眼神如冷刀子般,何嬷嬷不敢吭气,她?只?沉默地先收拾起地上的瓷片碎渣。
摔了?茶盏,孙太后尤感不解气,她?用手掌拍着桌面,咬牙道?:“终归不是亲儿子,胳膊肘天生向外拐,更?不可能奢望他理解我的心。”
孙太后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是这句话已让跟前的何嬷嬷无比骇然,她?赶紧劝道?:“娘娘息怒,依奴婢之见,皇上是顶孝顺您的。单说为?了?准备您的万寿圣节,皇上就活活比自个过?寿时还要上心。”
孙太后正在气头?上,岂能听得进劝。她?眼里寒光毕露,斥骂道?:“你也是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被骂“吃里扒外”,何嬷嬷并?未觉得如何,她?反倒过?去为?太后抹胸拍背,殷切规劝说:“娘娘保重凤体。先前您乳内作痛时,罗院判曾说过?,‘情志不遂,肝脾郁结,不宜娘娘养病,长次以往易冲任失调,患上乳岩①’。娘娘千万莫再生气。”
“罗崇锐此人惯会危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