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长?睫轻颤。

陆纨手中捏着大氅绒绒的貂毛,每走一步,他都能听见叮咚作响的声音,是从身侧的小姑娘耳朵上传来的,他记得她?戴着的是一副月季花的流苏耳坠。

因为要牵着她?,他们两人?正共打一把伞,陆纨总觉得那抹流苏好?几次从他的脸颊旁擦过,不然靠近她?的那一边何以会那样酥痒?

他很想要侧首看她?,但她?是个云英未嫁的姑娘,湿身之后让她?换上他的外衣已是失礼至极,怎可一再冒犯。

每每想要看她?的念头一起,他只能闭紧双目,将心中这股奇怪的悸动一寸寸地?抻平。

到?最后,只有缠绵悱恻的呼吸声和心跳声在雨里分外明晰。

很短的一段路,陆纨却?觉得自己走了很久。

陆纨的院子中没有婢女伺候,随行之人?清一色的全都是男丁。因而没有全新的女装可以借给?纪明意换,他只能单独开辟一间干净的屋子给?她?。

大概是怕她?不自在,将她?送进屋子里后,陆纨即刻退了出去,他说会马上派人?去徐家那边。

纪明意自个脱了鞋,那件大氅被她?放在床头,她?穿了件单薄的里衣,坐在塌前,裹着被子。

她?望着自己掌心被陆纨搀过的地?方?,有瞬间的怔忪失神。

“咚咚”有人?在敲门。

门口?接着传来了渔舟的声音:“徐姑娘,小的给?您拿了炭盆,小的方?便进来吗?”

纪明意回过神:“进来吧。”

只见渔舟抱着一个大炭盆,跟在他后头的小厮的手中也端着个铜盆,铜盆上还放着一层棉巾。

渔舟全程没有抬头,他谦卑地?道:“今儿天冷,姑娘穿着湿衣裳容易着凉,这有干净的棉巾供姑娘擦身子,炭盆小的为您放在榻前,您可把衣裳放在旁边烤干。小的另外派了人?在门口?候着,姑娘再有任何要求,随时吩咐他。”

这样一应周到?,纪明意不用多想就能猜到?是出自谁的吩咐,她?说了声“多谢”。

道谢完之后,纪明意犹豫再三,还是问了句:“陆大人?……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