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明意抿了抿唇,倏然想到了翠微提过的所谓“克妻”之说,她鼻腔酸涩,垂首红着眼一笑。

郎君,斯人已逝,你如今拥有了你心心念念的锦绣前程。这么多年?,你为何要画地为牢,如此自苦?

阿意不值得你这样啊。

细密的雨滴和木叶的芬芳夹杂在一起?,周围雨帘如雾,纪明意转过头去,霎时不忍再?看?他。

陆纨缓慢地抬首,他突然淡声问道:“徐姑娘来天福寺,是为了祈愿吗?”

这话一出,他身后的长天不由愣了愣爷今儿?怎么了,拿了丢失的扇坠子居然还不走,他这是主动在和位姑娘搭话?

爷入朝为官以后,虽不像公子那般招了许多桃花,但也在无意间惹过一两笔风流债,他自来不愿和姑娘家有多余牵扯的。

莫非,这位姑娘有什么特殊?

长天偷偷抬头,目光在纪明意身上默不作声地打量了一圈,继而很快收回。

纪明意则愣怔地问:“陆大?人认识我?”

“不认识。”陆纨道,“但我认识姑娘的斗篷。”

纪明意低头,奇怪地望着自己身上的斗篷,她有些不解。

陆纨于是温声解释说:“这件斗篷当年?得来不易。制作其的蜀锦还是镇海侯辗转托付我大?舅兄在蜀地跑商时带回。期间也经过我的手,因而我认得。”

纪明意沉默着点了头,须臾她又觉得有些不对?陆纨的大?舅兄,还是跑商的。这说的应该是她的大?哥纪明德,但大?哥怎么会跟镇海侯有关系?!

纪明意心里抱着非常大?的疑问,她想了又想,实在忍不住,遂开口?问说:“听?起?来,陆大?人的大?舅兄好像只是一介商贾,为何我外公镇海侯会认识他?”

陆纨的眉心微拢,他的视线像是疑惑、又像探寻般地在小姑娘身上停顿一瞬,须臾,礼貌收回,他平静解释道:“我的大?舅兄出身于陕西纪家。纪家的纪夫人四年?前在苏州开了家织造局,不仅是镇海侯,京里许多别?的贵人也都穿过纪家织的衣裳。”

纪夫人,是指她娘葛氏么?!

娘现?在不在陕西,而是去了苏州,还开了织造局?

纪明意成了徐意以后,此番是第一次听?到葛氏和纪家的消息。她和葛氏到底做了十六年?的母女,情分不是假的。听?到娘如今过得这么好,纪明意的胸口?起?伏了几下,撇下一些难过的情绪外,更多的是为她娘感?到激动。

这样就好,手上有事做,就不至于整日?沉浸在丧女之痛里面,不会沉湎在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伤怀中。

织造局,听?着多有出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