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明意垂首,她没跟陆承打招呼,再次叫了声?阿寿,“走了。”

言罢,纪明意头也不回地出了清风堂。徐元寿则对?陆承挥挥手?,然后追随着姐姐的背影而去。

陆承拧眉,他的视线随着姐弟二人移动,直到?他们?上了马车,依旧没有收回。

柳昀走到?了陆承身边,她也在看徐意的背影,她沉吟道:“真奇怪。”

陆承听到?了这句呢喃,他的眉眼冷峻。

柳昀自言自语道:“昨天在宁国公府见到?徐姑娘我?就觉得?奇怪,今天这股感觉又加重了。”

陆承的眼眸黑沉沉地,他终于?转目看柳昀,张嘴问?:“怎么?个奇怪法??”

柳昀敛眉说:“我?来京城四年,她是?第一个见我?面,问?我?清风堂生意好吗的人,还有”

柳昀将昨日她听到?的徐意跟王绾说的话也向陆承复述了遍,她喃喃道:“能说出这番话,我?感觉她应当挺了解你。”

陆承的睫毛颤了几颤,他透过黑色牛皮手?套,紧紧地掐住了自己?的手?心。

柳昀依旧在自言自语:“我?觉得?她说话的语气、嘴角的靥涡,就连走路的样子都透着熟悉。你说是?不是?顶奇怪?”

透着熟悉……原不是?我?一人在发痴么??

陆承的喉结上下滚动着,他放在桌上的掌心悄然拢紧,少顷,他掀袍而起,大跨步走了出去。

柳昀见他突然一声?不吭要走,在他身后大喊道:“她的祭日要到?了,咱们?是?不是?还是?老样子?”

陆承正在翻身上马,他说:“是?。”

言罢,他抓着缰绳,低声?问?清风堂门口的下属:“蒋国公府的马车方才往哪边去了?”

下属指向东边。

陆承丢下一句“不许跟”,然后他沉默地甩起马鞭,策马往东面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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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里,徐元寿正神秘兮兮地凑过去跟纪明意讨论八卦,他道:“阿姐,你说,安庭哥是?不是?真的喜欢那位柳大夫啊?”

关于?陆承和柳昀的那些传闻,纪明意当然也从翠微口中听说了不少。

那些话她自是?不信,她很高兴九郎和昀哥儿能处得?这么?好,不再像从前那般每每见面就斗得?像对?乌眼青。只是?今日陡然在清风堂瞥见他俩和谐相处的一幕,高兴之余,她没想到?自己?竟然还隐隐有些失落。

打个不恰当的比方吧,好像家中养了一条狗和一只猫。猫狗两个从前总为?争夺你这个主人的宠爱,闹得?鸡飞狗跳。结果有天你离家一趟,把它俩独自留在家里头,再回来时,你发现这俩小宠不仅不再打闹,居然还能友好相处,彼此陪伴,已?然不用你这个主人在中间调停。

诚然,你觉得?省心了不少,但是?又不免有种不再被需要的感觉。

怎么?说呢,反正就是?……心里头有点儿酸和涩。

尤其一而再地被九郎用那样陌生的目光凝望以后,再有柳昀和他的相处做对?比,纪明意更觉得?无限酸楚。

她垂眼,忍着那些难过的情绪,薄斥道:“别胡说。”

“柳大夫一心开好医庐,何必拿这些风月传闻去揣测她,没得?作贱人家。”纪明意道,“男女之间也有纯粹的友谊。”

徐元寿年纪小,还不懂这些深奥的道理,但是?听姐姐这样讲,他便点了点头:“那我?不说了。”

这个弟弟,不错,懂事好驯,纪明意想着,同样是?十?四岁,可他一点儿不像小时候的某人。

这才是?十?四岁的小少年该有的样子。

弟弟的听话散去了纪明意心里的一点儿愁绪。

徐元寿掀起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