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由抿了抿唇,低下眸,冷声地问:“你?在借着?看我,想我爹是不是?”
纪明意一愣:“怎么这样讲。”
她说:“你?和?郎君一点儿不像。”
被人说“子不肖父”,换做一般少年,肯定是要生气的。陆承却得意地笑了笑,他轻哼道?:“这还差不多。”
“差不多甚么,”纪明意训道?,“没大没小。”
陆承只微微一笑。
在即将离开之际,他又转身?,目光投在纪明意的面上,他说了句:“那我走了。”
“嗯。”纪明意最终还是对他说,“少喝点酒。”
“好!”陆承扬声道?。
望着?阿意醉人的梨涡时,陆承不知怎么,脚步眷恋般地一顿,他突然有点不想去赴曹道?梁的约了。
唉,不行,阿梁这么年轻就升任百户,且这百户里也有我的一份军功章,我哪能?不去呢?
陆承压下心头对阿意的不舍,复又深深地凝视了她眼。
他扭身?,终于与纪明意告别。在女孩儿的温柔目送下,他最终没有回头,而是一步步走出了花厅,走出了府门?。
陆纨高中,且是会?元。消息通知到?阖府上下,陆府一片喜气洋洋。魏管事亲自在外头采买了许多猪鸭鱼肉,还买了头肥羊,预备给大家暖暖身?子,晚上庆贺的时候一道?杀着?吃。
为贺家主金榜题名之喜,所有人在席上都?多饮了些酒,纪明意向来随和?,由着?众人闹了一番,方才?酒酣地去歇下了。
到?了夜里,纪明意忽觉口渴,连唤几声“太平”都?不见人来,想来这小丫头今晚一样贪杯贪到?不胜杯酌,只怕睡死了。
她干脆揉了揉脑袋,自己?起身?下床倒茶喝。
只是,这一起来,她随即察觉到?有哪里不对,好像黑暗中有人正在监视她一样。纪明意忽觉身?后有股强烈的寒意,本能?的警觉性使她感到?害怕,她放下茶盏,快步往外走,边走边喊:“来人!”
这时候,黑暗中的人动了。
纪明意迅速转身?,却先一步被人捂住口鼻,她拼了命地反抗。
黑衣人黑眸一沉,下手不由地愈发狠戾,他是个专业的练家子,来此就是为了取她的性命。
黑衣人狠狠扯下系帐的一条细绳,敏捷地在她脖颈上缠绕三圈,他阴沉地说:“叫来人有什么用?耳房里的小丫头早被迷晕,即便是她来,也无非是让我的手上多添一条命。”
纪明意被勒得满面通红,她挣扎着?说:“你?……你?是谁……派来的……”
黑衣人不答,他面无表情,越发收紧了手中的细绳。
纪明意的两只脚不停扑腾,手想往旁边摸东西来砸黑衣人,只黑衣人的力气太大,她挣不开,逃不掉,最后满面通红,抑制不住地流起眼泪。
她嘴上做着?求救的口型,这一刻,她苦苦挣扎着?,不停呼唤着?一个人的名字。
慢慢地,脖子上的细绳越勒越紧,纪明意两颊苍白,逐渐失去了所有力气。她手指微蜷,生命中的最后一秒,她想的是:真对不起啊,郎君,我负了你?的京城之约。
更负了……九郎的一片心。
见纪明意彻底没了气息,黑衣人方才?松开双手,他将视线放在了她脖子上那条深深的勒痕处。
不妥,此伤会?暴露许多事情,还是烧掉,毁尸灭迹,让他们无处可查。
略一思索后,黑衣人在纪明意的身?体旁边洒满了灯油和?他偷偷摸来的酒,而后红光一闪,他眼中蹿起两团橙红的火苗。
夜渐渐深了,残月挂在树梢上,冷清而孤寂。
陆承与曹道?梁一道?出了酒楼,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