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休了?”
“陆老爷上京赶考,陆府上现在做主的是姑奶奶的继子陆九郎。这位陆九郎,老身?特地打听过,”朱妈妈思?忖着说,“听说他?洁身?自好?,从不逛花楼画舫,想来还是个孩子,哪里懂这些?腌臜事情。”
纪明菲扭着巾帕道:“那咱们去告诉他?,让他?给他?爹去一封信,好?让他?爹把这贱人休掉!”
朱妈妈说:“老身?便是这个意思?。”
这时候,陈姨娘脑海中却灵光一闪,她曼声道:“不,不能找陆老爷。”
“陆老爷是出了名的端方?君子,小贱人身?陷匪窝,虽说失了清白,但并非和人苟合,算不上私德有亏。只怕以这位姑爷的为?人,不会狠心休掉小贱人。”陈姨娘思?索着道。
纪明菲扭头,不甘心地说:“娘,难道咱们就这样放过她吗?”
“当然不。咱们该找一个,本来就看不上小贱人的身?世,又古板又墨守成规的人。”陈姨娘微笑着说。
纪明菲见自己娘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心头的恨意总算平息下去不少?,她点点头:“好?,听娘的。”
陈姨娘边摸着娇娇女儿的头,边冷冷说:“既然太太和老爷不把咱们母女当人,我就趁势搅他?个天?昏地暗。”
“也让他?们晓得锥心刺骨是什?么感受!”陈姨娘怨恨又痛快地笑道。
只要想起葛氏那副从来从容不迫的样子,再想到纪春田竟然会赞同葛氏的主意,狠心要将自己的独女远嫁给一个外地的小商贾,陈姨娘心中便铺满了对她们夫妻的恨意。
想她当年花容月貌,初初跟着纪春田的时候,纪春田满口答应过不会委屈她,定娶她做平妻。谁想这个烂心肝的男人回府以后被妻子教训一通,立即就改了主意,只愿将她纳为?妾室。
可恨她当时已经失了身?子,又珠胎暗结,只好?一条心跟了他?。
这都罢了!
若只是自己受委屈,陈姨娘还能忍。但纪明意算个什?么东西?这府里头,别人不晓得,她却是听酒醉后的纪春田亲口提起过。
纪明意这个小贱人压根不是正房嫡出,是被千人骑的婊子生下来的!眼下居然能仗着葛氏,嫁得这么好?。
她的儿子女儿,比不上纪明德纪明礼也就算了,可要落魄到连个婊子出的贱人都比不上,让她如何甘心!
所以她不服,她怨,不仅怨葛氏、怨纪明意、更怨心狠冷情的纪春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