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纪明意叹道,“我平素不说与人为善,但?自认也不至于到跟人结仇的地步。那土匪头子临死前?一口咬定了是从山西商会得来的消息。再说我此次出门,也确实是受了晋商相邀。我与九郎左思右想?,都认为此事?儿?必定跟山西那边有关,只不知到底是得罪了哪路神?仙。”
葛氏的眉头皱紧,她思索着道:“邀你合开清风堂的那位掌柜,是你外公的旧友,身份背景绝对干净。”
葛氏沉吟着说:“会不会是你开清风堂,挡了他人财路?”
纪明意的清风堂开张至今,客源一直很好,几乎要赶上陈菖蒲的医庐。加之又?是专做女?子生?意,纪明意怕太贵了人家不舍得买,所以药价定的不高?。
纪明意也想?过,此事?最?开始便?是源于清风堂,没准真的跟清风堂有关系,想?到陆纨临走前?劝过她“不要一家独大”的话,她叹息道:“这年头,生?意难做啊。”
葛氏琢磨着这事?儿?,沉声说:“我发信给你舅舅和外公,请他们帮忙查查。在背后真凶有眉目之前?,阿意暂时?不要出西安府。”
纪明意明白,忙点了头说好,她道:“麻烦娘亲了。”
葛氏离开以后,陆承便?摸着来了纪明意的院子。
见到他,纪明意问:“九郎不是去看曹公子了么?”
“他没有大碍,养上两天伤就好了。”陆承随口说。曹道梁不仅没有大碍,自从听刘龄之说要为他请功,他就喜不自胜,回府了以后还一直捂着他的肿屁股笑得合不拢嘴呢。
陆承的目光投射在纪明意身上,他指着面前?的雕花椅:“阿意,你来坐下。”
纪明意问:“做什么?”
陆承从怀里揣出一只药膏来,他说:“你的手腕好一点没?我给你带了药。”
说着,陆承不由分说地先一步挽起?纪明意的衣袖查看。纪明意腕子上的青紫痕迹比之前?淡了不少,只剩下几个浅浅的印子还留在上头,仍然十分碍眼。
陆承抿唇,一手拧开药膏,力道轻柔地在她手腕上涂抹。这时?候,纪明意忽然想?起?上次自己被陆纨打了手心后,被他捉着上药的样?子。
觉出不妥,纪明意想?要收回手,却被陆承不容置疑地轻轻格住手腕,他拧眉道:“别动。”
“九郎”纪明意犹豫着咬唇说。
陆承一边给她上药,一边不疾不徐地问:“你最?近还有做噩梦没?”
纪明意愣了愣,回道:“我何时?做过噩梦……”
“从山西回来的一路上,”陆承波澜不惊地说,他定定地凝视着纪明意,浅浅笑道,“梦里头,我还听见你叫我的名?字了。”
纪明意眼前?一黑,红着脸反驳道:“你别瞎说。若我真的喊了你的名?字,怎没听昀哥儿?提起?过?”
陆承眼也不抬地冷嗤道:“她比你睡得还沉。”
终于发现有哪里不对劲,纪明意登时?反应了过来,她不自觉蹙着黛眉,嗓音清亮地斥道:“陆九郎,你扒我屋顶了是不是?不然怎么知道我做噩梦,梦里还叫你的名?字!”
“你小声些,阿意。”陆承懒散地浑笑下,他道,“你想?嚷得人尽皆知么。”
纪明意声音微顿,似乎也察觉刚才的音量委实略高?。她抬起?眼眸,做贼似的先环绕四周一圈,好在陆承进来时?就屏退了左右。院子里眼下除了太平守着外,再没其余人了。
纪明意遂压低声道:“你休想?蒙混过去,赶紧老实交代!”
“唔。”陆承漫不经心地笑着,他道,“阿意,我没有你说得那么下作。”
陆承眉眼淡淡,他轻描淡写道:“不过是住客栈时?,每晚搬张桌子守在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