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沛霖你能遵守当年的承诺,将此地物归原主。”陆玮面沉如水,他与陆纨对?视,终于直接道出?了他几次三番过府的真实目的。
物归原主?
陆纨心中暗嘲,面上仍然带着温和的笑,他说:“怕是?无?法?如族叔所愿。”
“承诺自然该兑现,但是?当年的事情早已在当年尘埃落定。总不能因为九郎伤了绮哥儿一次,就要?为他的终生负责任。顶破了天去也?没有这样的道理。”陆纨的温润的嗓音不变,他正色地说。
陆玮微微抿了唇,冷峻道:“陆沛霖,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再厉害,而今也?只是?白身,本官真想要?收拾你们?父子,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陆纨一张脸温和俊秀,他波澜不惊地从怀中掏出?一张纸,轻轻撂在陆玮面前。
在陆玮勃然变色的神?情中,陆纨冷静地说:“也?希望族叔知道。我当年愿意赔地给绮哥儿,是?因为九郎确切做错了事情,该罚,并非出?于惧怕族叔手中的权势。”
“族叔任四品太?仆寺少卿,应当晓得这两年陛下在肃清官场风纪。这张纸交上去,族叔会?有什么下场,想来不需要?某言明。”
陆玮捏紧了纸张。他看清纸上的内容后,不禁顿住。他微闭了闭眼睛,吐出?口郁气,说:“好,好!不愧是?银川先生的高徒。”
“陆沛霖,咱们?走着瞧。”陆玮狠狠撕碎了这张纸,他凶神?恶煞地抬脚走了。
陆玮走后,陆纨姿态温和地继续品茶,他想着:九郎这几年的确长进?许多?,不像从前那般鲁直,处事也?开始学会?谨慎周全。但到底年轻气盛,难免乖刺,依旧无?法?做到滴水不漏。阿意就更不说了,横冲直撞地怼了陆玮一顿,爽是?爽了,但打消不了他的来意。只有打蛇打七寸,才能真正做到釜底抽薪。这俩孩子,行事上各有纰漏,最后还是?得有人替他们?转圜。
他感慨地摇了摇头,问上前来添茶的魏管家:“九郎和夫人还在用膳吗?”
“已经用完了,爷。”魏管家答,“夫人说头晕,回了院子里补眠,公?子则出?门跑马了。”
陆纨淡淡道:“九郎回府以后,让他来见我。”
魏管家忙“诶”一声。
因为院试和秋闱的接连举行,三清书院给学生们?放了几个月的假。
陆承直到十月时方才有课,这次院试,三清书院另外还有两个考中廪生的名额,其中就有之前热情与陆承攀谈的余子炀。
这日?是?余子炀主动约了陆承出?来跑马。
除了曹道梁外,陆承其实对?其余同窗们?都?不大热络,但是?他生辰的第二日?,余子炀特地补送了他一份贺礼,算是?有心与他结交。加之余子炀此人并不算讨厌,陆承便?应了他的约。
二人去城外骑了一个多?时辰的马,直到乌云沉沉,老天仿佛开始在筹备一场迅猛的大雨,他们?方才重新回到城里。
陆承甫一回府,枫林便?过来告诉他:“公?子,爷请您到书房一趟。”
“说了什么事没?”陆承边拿汗巾擦去额上的汗,边漫不经心问。
枫林摇摇头:“魏管事没说,小的不知。”
陆承于是?说:“我先换身衣裳。”
虽说入了秋,但天气还是?炎热,陆承每次出?门跑马必然都?会?惹得一身汗渍。尤其今日?雨将下未下,更是?闷得厉害,他脱下骑装,重换了身紫檀色琵琶袖长袍,又恢复成一副俊美冷然的公?子哥模样后,方才去了父亲的书房。
陆纨坐在桌案前,他八风不动地坐在一张黄花梨官帽椅上,目不转睛地翻着书。
陆承叫了一声“爹”,他懒洋洋地问:“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