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绮被儿?子“撵”了出来,心里直叹,儿?子越大就越不黏娘了,心里怪不是滋味。出门前?,回头瞧了一眼?,见儿?子换了张纸,又一门心思画起石榴来。
摇了摇头,出去了。
回去之后,钱绮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这一次两次的,怎就跟石榴较上劲了?
她还派人去盯着石榴,那?丫头一直挺安分?的,若非谢进唤她,便从不主动出现在谢进眼?前?。
钱绮不得其解,心里又一直惦记着,于是,又动了给儿?子相看的心思。这回,是她娘家侄女,钱绮去瞧过,举止落落大方,做事?得体,模样更是俏,钱绮十分?中意。便安排了一场茶会,想着让谢进和表妹见个面,说上几?句话。
谢进本以为只?是见个亲戚,便爽快应了。到了才?知母亲意图,中途尿遁捂着肚跑了。把钱绮气得不轻,向娘家赔礼道?歉。
钱绮便又想起“石榴”那?档子事?,晚上来到谢进的书房。
谢进正在挑灯夜读,案上的纸密密麻麻写?满了字,钱绮看着,心里一软。
钱绮:“今日怎突然?跑了?你可知道?,你让我在你姨妈面前?丢了多大的脸?”
谢进:“您没问过我就擅自拿主意,若娘事?先告知,便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钱绮一口气堵在胸口:“我若提前?告知,你还肯去?……你这混球!到底是哪个给你灌了迷魂汤?莫不是外头那?些个不三?不四的人把你带坏了?”
钱绮看了眼?桌上的青石榴,这么些天了,还放在那?儿?。
这果子采摘过早,再放多久,也不会成熟。
钱绮:“你可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想娶谁,可由不得你自己决定?!”
谢进抿了抿唇,“母亲,我何曾说过我不娶妻?”
“我一直都?与你说的是,等?我考上了,再娶。”
“可你从不相信我能考上。”
钱绮心里窝着火,便脱口而出:“能不能考上,你自个不清楚?去年便去考了,童子试第?一场都?未过!”
钱绮经历过丧子之痛,就怕儿?子再因读书出事?,语气便重了些。
“若你像你五兄那?般争气,我自然?随你,一切都?听你的,等?你上了那?金銮殿,自会有好亲事?找上门。若无天赋,再如何用功都?是白费劲,还不如早点儿?歇了这心思!”
“自个没本事?,就别怪娘逼你!”
这都?是命中定?下的,没那?个本事?,就得认。可不能自命不凡。
钱绮也听说了,谢漼那?庶长子,过目成诵,开口成章,谢二爷还亲自教他学问。
根本比不来的。
那?小孩钱绮见过,小小人儿?,一脸成熟相,还长了对聪明眼?,将来定?有出息,跟他爹一样。
看到儿?子的眼?睛黯淡下去,脸上露出受伤的表情,钱绮终究不忍,平时舍不得说他一句重话,今日却这般戳他心窝子。可让她这个做娘的拉下脸主动认错,又做不到,便只?能僵持着不说话。
即便钱绮说了这般伤人的话,谢进心中仍是没有埋怨母亲。
毕竟,母亲说的虽然?难听,却是事?实,他的确没用,即便这么努力读了,却还是记不住,他的确是个庸人。
钱绮又看了一眼?桌上的青石榴,突然?开口问道?:“我屋里的杏儿?嫁人了,缺个人手,石榴那?丫头,你若不肯收用,我便将她带走,你可愿?”
谢进一愣,“母亲若要,便带走吧。”
看到儿?子的反应,钱绮松了口气。
看来儿?子的反常,与石榴那?丫头无关?
石榴却似遭了一记晴天霹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