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来之后，我和他说话，他又不理我了。他就一直守在乔老董事长的病房前，一动不动地看着乔老董事长，两个小时了。我怕他今晚都一直保持这个姿势下去，谁劝他都没用。”

“一直守下去？”

“他心情非常差的时候，他就是这样，一个字不说，拒绝和外界人任何人沟通，拒绝往腹中进任何地食物。他是用尽一切办法在自我惩罚。”

她曾经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那么地阳光和善于言谈。

听何少卿说出这样的话来，她都不敢相信何少卿说的人是他。

“他是最近一段时间才这样吗？他不像是会这样惩罚自己的人。”

“二嫂，二哥可能从来都没有给你讲过他是怎么长大的吧。在那个复杂的环境中，他能够长大都不容易。他其实从小的性格就自闭，沉默寡言。他平日里和我们几个哥们在一起，只要他稍微多对我们多几句话，应该是几个字，我们都会认为天降红雨了。

他的善于言谈这些都只是对于你。

那样对你的他，对我们来说才是异常的。

但是换一个角度来说，二嫂这个世界上也只有你一个人能够让他开口多说几句话，让他那张棺材面瘫脸露出难得的笑容来。”

何少卿说了一堆，苏念还没来得及回他，他又开口说。

“曾经我不明白。前几天我到二哥的别墅里帮他拿东西，发现了一点东西，我才发现二哥为什么对你这样。二嫂，二哥是一个长情深情的人。如果你不在他身边，哪天乔老董事长撑不住了，我担心他也撑不住了。所以我能不能求你，求你能不能别离开他。就算你做不到，你能不能在他撑不下去的这段时间，守在他的身边，陪着他。”

何少卿的话，让苏念沉默了。

他挂断电话之后，她捧着手里的手机，发了很久地呆。

赵云端在门外听到屋内的通话，猜到了有些东西，也明白了为什么她今天回来会表现得这般魂不守舍。

他推着轮椅到她的房前，好几次他都想要敲门进去，但最后都放弃了。

屋内。

苏念发呆良久后，她终于决定，决定勇敢一次主动回到他的身边。

赵云端这边，她的东西并不多。

她草草地收拾了一下，就准备暂时离开。

收拾好了之后，她一开门，愕然地发现他正在她的面前，手举起一副要敲门的样子。

“你要去哪里？”

他看见她手里的行李包。

“云端，我的一个朋友最近家里有点事。我想去看看他。”

尽管他心里已经猜中，他也不愿意说破，反而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假装轻松的问，“朋友？什么朋友？我认识吗？”

“一个工作上的朋友。你不认识。”

陆经年的事，她不是不想和他坦白。

她只是怕，她怕对他坦白了她还爱着陆经年之后，怕他从此以后一蹶不振，连那条有渺茫几乎通过复原的腿，他也彻底地放弃了。

赵云端看她含糊其辞地样子，更肯定了心里的想法。

他没有继续逼问她，而是对他说，“你照顾我这么久，我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你去吧。你去了你朋友那里，有什么事情给我打电话。”

“云端，对不起。”

苏念从门口离开的时候，突然就对他说了这句话。

这句话钻进赵云端的耳朵里，他知道她终究还是做了决定选择了他以外的另一个人。尽管心情瞬间沉到了谷底，但他面对正在远离的她，脸上依旧充满了笑容。

三个月，她照顾他三个多月。

这三个月他能够和她朝夕相处，已经是他的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