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岂不是自甘与袁术同道。
然而他听到的是乔琰斩钉截铁的回答:“你错了,我跟他们当然不同!”
乔琰抬眸朝着众人看来,在这张少年意气十足的脸上,已越发有了一份峥嵘锋利之态。
她朗声说道:“当年我说他不敢进攻董卓,是丢了大汉铮铮铁骨,可如今董卓已除,祸乱朝纲者必定自取灭亡,已有例证。便是有千里阻隔,我大汉也内有忠良之士为策应,外有不畏险途之将步步推进,只求一个除贼尽忠,绝非软骨头,此为其一。”
“当年卢公说他另立天子,是置先帝子嗣安危于不顾,可今日不论我们是否做出这个选择,陛下安危都已难测,不如先保大汉民生和顺,此为其二。”
“当年袁绍袁术立少年天子,是为主少国疑,可刘伯安执掌幽州期间选贤举能,平定粮价,实为有目共睹之举,乃是有能者居天子位,此为其三。”
“当年弘农王并非先帝所属意的继承人,甚至诛杀外戚以断其继位之念,可刘幽州为东海恭王之后,先帝托孤重臣,若论正统,他仅次于失踪的陛下,此为其四。”
“诸位,这四点不可否认吧?”
乔琰这洋洋洒洒的一通话砸下来,甚至要让人怀疑她是不是早有了这种想法。
但她素来思辨超群,自昔年鼎中观的州牧封建论便可见一斑,便是临时生出了这样的想法,也实不足为奇。
何况,正如她所说,刘虞有先帝这头的委任以及其出身两方面赋予的正统性,有与主少国疑的情况大不相同的年纪,倘若乔琰真要从中牟利,绝不应该选他。
这也确实和当年的袁氏兄弟奉迎弘农王入邺城尊帝,不是一个情况。
荀爽缓缓开口问道:“刘幽州会同意这个建议吗?”
乔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那得先把消息送到幽州才知道了。
刘协醒来的时候,眼前黄昏晚霞铺了满天。
但他一点都没有欣赏眼前景象的心情,只觉自己头疼欲裂。
李傕在卷带他逃亡的时候,生怕他因为看护的人手就这么一个而趁乱逃跑,屡次三番地将他打晕了事。
这一次甚至并不只是头疼,他的脸好像也在隐隐作痛。
他伸手朝着脸上摸去,不由抽了一口冷气。
触手所及并不是原本的触感,而是一道豁口创伤,指尖还有一片潮湿的血气。
他下意识的仰头看去,只见自己置身于一片低矮的谷地中,在高处的山石上还有一抹血色。
好像……他是从那上面掉下来的?
他连忙翻身坐了起来。
也便是在他这有了动作的当口,他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脚上踢到了什么东西。
当他朝着那个方向看去的时候,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李傕!
但此时的李傕并不在清醒的状态,而是头朝下地摔在草丛中。
哪怕是被刘协这么一踹,也丝毫没有做出任何的反应。
刘协小心地凑了过去,惊觉李傕是将头摔在了一块石头上。
若真是从高处摔下,这么砸上去,这样的情况绝没有活命的可能了。
果然当他将李傕给翻过来后,便发觉血色几乎将整块石头都给浸湿了,而李傕也早没了气息。
李傕……他死了?
挟持自己的恶人忽然送了命,对刘协来说简直是喜从天降。
但他此时还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还远不到高兴的时候。
他头脸上的伤痕和四肢的擦伤也都不轻,肚子里更是因为有两日没好好进食,处在了饥肠辘辘的状态。
只可惜他一个生长在深宫中的天子,哪里会认得这些野外的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