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之名已经从地图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黄河侵吞过去的河道,但在汉朝并非如此。
“江河淮济”四渎的说法在这个年代依然存在。
济水自乔琰此刻所在的定陶城北继续东流,经过下方的菏泽湖泊,再往东北方向偏移流淌,就到了大野泽与巨野城。
那里正是乔琰刚来到此地醒来时候所在的位置。
倘若“乔琰”的母亲当真有灵的话,应当也能看到那个害死了她的丈夫,也间接导致她们母女身亡的贼首之血,最后经由这河水携带,流淌到那个地方去。
这样说起来,乔琰便自觉,她可以不必再对占据别人的身体,利用她的身份做出这些事有什么歉疚的情绪了。
但她还是对着江水稍稍怔愣了片刻,方才转过身来朝着皇甫嵩走去,将那把剑递到了他的手里。
“乔琰唐突,还想求将军一件事。”
在她的白衣之上,喷溅了一片赤红的鲜血,但这显然并不影响她在此时依然卓绝的世家气度,反而因为身带血色,而在看似柔软的外表之下藏着杀伐之气。
皇甫嵩想到这里又觉得自己会对她有这样的印象多少有些奇怪。
他收回了这等莫名其妙的想法后回道:“你说吧。”
“请将军准我随军,往冀州一行。”乔琰语气坚决地说道。
皇甫嵩有点犯难。
在军中加上她有些不合规矩,何况这还是奇袭急行军。
他也不难猜出乔琰这话的用意,大约跟她建议留着梁仲宁的命,如何让他派上用场是一样的
她要亲眼一见黄巾末路。
但他这个犯难里又是倾向于将乔琰带着的。
毕竟若非她的这一番行动,两州黄巾不会这么快得到解决,倘若还有黄巾余党流窜于外,极有可能选择对她开刀,将她留在哪里好像都有些危险,还不如跟着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