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立这种已经满四十,又非真当做学问是个事业的人身上,便纯属浪费。
但谈话不是上来就把对方留余地的话揭穿的,总得迂回着些来说。
她不疾不徐地举杯品了口茶,复又问道:“可仲德先生当真觉得兖州已平?”
兖州这地方,说多灾多难真是往少了说的。
如今他们是将兖州黄巾引到了豫州境内,被汉军包了饺子是不错,但之后呢?
公元191年,黑山军中由于毒等头领带领的部分,集合河东匈奴于夫罗的部从,攻打冀州邺城之余,还分出了一部分人手,打来了兖州东郡。
同样是在这一年,李傕出兵中牟击败朱儁,兵进陈留与颍川,在后汉书中记载“杀掠男女,所过无复遗类。”
还是这一年,青州黄巾为泰山太守应劭击败,退出泰山郡,于此年西下兖州,也就是任城与东平之乱。
这三线的劫掠侵袭占据了八郡之中的七郡。
这也是兖州情势最为混乱的两年。
当然在此时间点往前或者往后,兖州也几乎没有平静过,所谓四战之地的名声正是这样来的。
程立不会看不出兖州所处的位置和其多年间积蓄的资源,必然会让其面对这样的境况。
而既已身处在这样的环境中,他就不可能做到独善其身。
与其一事起一事毕,还不如借着这黄巾之乱再看清楚些,如今的大汉到底是个什么格局。
乔琰又道:“仲德先生可以先不着急回答我这个问题,我还有几句话想说,您权且一听,听完之后再回也不迟。”
“我年纪尚小,才疏学浅,若非要问我为何这些黄巾会走到揭竿而起这个地步上,如何回答也不过留于皮毛而已,总归这不只是因为那大贤良师真有符咒通神之力,得黄天厚爱。”
“有些话说出来也显得不免有悖逆之嫌,但究其根本,大约还是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