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那个军师先生好像更只是他一度产生的错觉而已。
她继续说道:“或者说你当我闲着无聊了想回忆一番往昔也好,所以我想请你用一顿饭,如何?”
以并州的执政者发起邀约,梁仲宁作为度辽将军营调拨到光禄塞的一员守军,自然不可能有拒绝的余地。
只是让梁仲宁没想到的是,这顿饭有些特殊。
她将招待人用饭的地点放在了庭院之中,而端上来的东西简单得很,只有一大块刚从白茅包裹中取出的苞肉,两大块髓饼,一盘河虾酱,以及两壶酒。
梁仲宁的记忆力还没有那么差,这分明是乔琰当年协助他攻破田氏之后,他们掠夺了坞堡中所存放的食物,而用上的堪称“丰盛”一餐。
对多时没能尝到肉味的人来说自然丰盛,可对于如今的并州牧待客来说,就有些过于简陋了。
他也不难看出,乔琰此举正如她开头便称呼他为“梁帅”一般,分明是意有所指。
他接过了乔琰递过来的半扇苞肉,迟疑着问道:“乔侯此举是何用意?”
“重现一下当日的情景而已,不过有一点与当时不同。”乔琰笑了笑回道。
梁仲宁原本还以为她要说是主从身份的置换,谁知道她指了指典韦,说道:“他没在被绑着的状态。”
“……乔侯说笑了。”梁仲宁愣住了片刻才接下了话茬。
这,这倒还真是个区别。
但这好像听起来像是个冷笑话。
因这一出插科打诨的话,他的精神稍稍松懈了几分,也下意识地将苞肉送入了口中,在入口之间他恍然发觉,这苞肉的猪肉肉质要远胜过寻常。
听闻乔琰在乐平禁足的两年之间在这猪肉口味的改善上下了不少功夫,眼前这东西便显然是个中成果。
而那髓饼乃是新鲜烤制出炉,同样比起他记忆之中的味道好上不少。
他戍守边防,虽并未短了吃喝,但要说有多美味也算不上,此时这一餐倒是勾起了他的胃口。
来既来了,他也懒得继续耗费脑筋继续思考,干脆连带着放在身旁的酒也给一口闷下了半壶。
乔琰慢条斯理地把玩着手中的髓饼,直到他喝酒过半才说道:“这算起来是我赢的第一场,我自然对此记忆犹新。”
梁仲宁的动作顿了一顿。
她说的是她赢的第一场,而不是她协助梁仲宁赢的第一场。
可非要细究起来,她所说的又并没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