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寒的操作也真是奔着将他养出一副好身板来的。
这都叫个什么事!
屋外落雪簌簌之声不绝,屋中倒是只有灯花哔啵,戏志才瞥了眼手边的姜汤,提笔想给自己远在颍川的几位好友写些什么,又久久不能落笔。
说自己在乐平被自己选定的主公按着食补,以他平日里信中多为辛辣之言的表现,只怕不出几日就会收到损友的嘲笑,这着实不妥。
说乔琰在乐平做出的诸般举措,也同样有些不妥。
一个足够聪明的谋士自然清楚什么是可以被外界知道,而什么又是需要按捺在己方地盘上的。
若非如此,他也不必给乔琰参谋那封写给刘宏的奏表。
固然他的至交好友多人品不差,知道何为守口如瓶,但如今这入冬时节大雪漫盖,倘若书信在路上遗失,当真一点也不奇怪。
而若是因信件遗失而造成什么后果,那便当真麻烦了。
倒不如等过上两年,邀人亲自来看吧。
他便也只在信中聊了聊新得的豌豆甜酒。
那日偶发奇想,将豌豆塞入了陶土罐子里,后因跳了身份参与到乔琰对乐平建设的过程之中,便难免将其抛在了脑后,这一放就放了一月有余。
待到将这陶土罐子开启的时候,其中的酒味着实特别,引庭中松枝之上雪水浸润,正有烈酒中一抹清冽的独特风味。
随信他也将其中一小罐的豌豆甜酒让人一并捎带上,以示他此番北方一行当真没有白跑。
这也算是另一种形式上的报平安了。
在第二日交代完了信与酒都送往何处后,戏志才这才算是放下了一件心事,又因今日为五日上工之后的休沐,干脆慢慢踱着步子行在了这乐平县城的街头。
这县城之中的房屋与他来时无异,只在屋顶与屋下积了一层皓白而已,但他目中所见,与他印象之中的乡镇冬日景象,多少有些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