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上去便不像是什么寻常的事物。
这东西该当交给天子吗?
倘若按照四海之内均为天子所有的道理,是该当上交的。
但好像只将其把握在大司马的手中,并不算是什么太应当为人所诟病的东西,也便是乔琰在此刻将其作为她有“谋反之实”的理由,的确可以和上一条并列罢了。
她又说了下去:“天下有识之士,有潜质为官一方之人,本该均为天子门生,然乐平学院独立在外,考校之法由我所出,官员委任由我举荐,名为令乐平居住群山庇护之内,于避世之地栽培贤才,造就学问,实有培养私兵之嫌。”
“此为其三。”
乔琰的语气说到这里,并未让人听出其中有任何因手握重权而借机威胁的意思,也并没有寻常请罪之人的忐忑。
起码从本不希望她给自己下此定论的皇甫嵩看来,与其说她这是请罪,不如说她这是在以一种陈述的口吻将她确实有些越界的举动剖白在大庭广众之下。
曹操与她在虎牢关的会面促成了她的这番陈说,毕竟倘若此事会被曹操提点出来,也极有可能会变成他人用来挑拨长安朝廷关系的由头。
所以她必须抢先一步。
与其等到有人来将此事以批驳的口吻说出,还不如由她自己来先做出一番审判!
而现在,她已又朝着刘虞行了一礼,将这个问题彻底移交到了对方的面前。
“臣确有不尊法令、疑似非臣之举,请陛下圣决惩戒,以儆效尤。”
以,儆,效,尤?
在场之人里王允等有压制乔琰意图的,看着乔琰的表现不由面色复杂。
刘虞到底能不能对乔琰做出真正意义上的惩戒,简直是板上钉钉的!
不能!
但凡这三条罪状都是由其他人提出的,无论乔琰到底是有心之过还是无心之失,她这个大司马的位置都有被动摇的可能。
既已掌握了远胜过其他臣子的权柄,便也实不该再做出更为僭越的举动。
无论那徐州幽州益州等地是否是由乔琰夺取回来的,只要这天下还姓刘,坐在天子位上的也还是刘虞而不是乔琰,她就必须遵从大汉的规则铁律。
可现在她当先一步将这一二三处违制之事摊牌在刘虞的面前,刘虞便绝不能动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