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一吹来,有着甘冽的冷,宋小河打了个颤,又清醒不少。

她看?见远处有座灯火通明的城,映衬着满天星光,在皎皎月色下仍旧吵杂喧闹。宋小河忽而意识到,那便是长安城。

她低头看?去,就见这?地上果然?贴了一张符,与梁檀方才拿出来的那一张一样。

这?是沈溪山跟她说过的传送阴阳符。

“我们出城了?”宋小河震惊地抓住梁檀的衣袖,说道:“师父,你为何带我出了长安城?”

梁檀拍了拍她的脑袋,安慰道:“莫着急,为师当然?不会害你,只是此事不是儿?戏,你我边走边说。”

说着,他牵住宋小河的手,带着她往前走。

两人手中都未提灯,便靠着满地的月光照明。

宋小河乖巧,走了一段路,忽而开口?问道:“师父,梁颂微是何人?”

梁檀听到这?个名字,神色一顿,挑眉问道:“你从何处听说的此人?”

宋小河这?会儿?又不傻了,道:“师父先?回答我的问题。”

梁檀便道:“他是几十?年前名声极其响亮的符箓天才,一脚临门差点飞升,最后还是渡劫失败,殁身于天劫之?中。”

“那为何在师娘的故居中,那个叫梁颂微的人与你长得如此相像?”宋小河又问。

梁檀讶异道:“你去你师娘的故居?”

宋小河点头,“是钟公子带我去的,我见那里有樱花林,便想?去逛一逛,随后与小师弟一同找到师娘的院子,里面贴了张符,用灵力触碰便会出现幻影,我在其中看?见了一个叫梁颂微的少年迷路在樱花林中,来到师娘的院子。”

梁檀也理不清楚她这?话中一会儿?钟公子,一会儿?沈溪山的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但也没有追问,只是轻笑了一下,说道:“没想?到你竟然?能去那地方看?见她,也是种缘分。那的确是你师娘的故居,只不过那梁颂微并非是我,是你师娘遇见了他后用符箓将那日的场景记录下来,后来我与她两情相悦后发?现了那符箓,一时呷醋,便硬是将那梁颂微的脸改成了我的样貌。”

“只是当时学艺不精,声音改不过来,后来那张符便一直留着了,我们离开长安时将符箓留在了院中,当做纪念。”

梁檀说着,笑叹,“一晃多年过去,我都要忘记了,没想?到被你瞧见。”

宋小河觉得奇怪,但又想?不明白师父这?番话之?中有哪里奇怪。

她忽然?抬脸,仔细朝梁檀的眼角看?去。

就见他眼角白白净净,什?么都没有。

她心中的疑惑越来越浓重?,心说师父的眼角不是有一颗痣吗?为何现在没有了?

宋小河苦恼地皱着眉,努力回忆起来。

师父的眼角究竟有没有这?颗痣?在先?前与师父在一起生活的十?多年里,宋小河从未关心过这?个问题,以至于她猛然?注意起来时,就完全不知道答案了。

思索了很久,宋小河也没能在记忆之?中找出能够证明师父眼角有痣的有力证据,随后她发?现梁檀牵着她离长安越来越远,俨然?有一种要离开的架势。

宋小河忍不住问道:“我们究竟要去做什?么啊师父?我想?睡觉。”

“长安要出大事。”估摸着是走得足够远了,梁檀这?才回答:“你在此地太过危险,你就趁着今日夜色浓重?,走得越远越好。”

这?话说得没头没脑,宋小河不能理解,问道:“师父,你倒是把?话说明白啊,究竟是什?么大事非要我逃离长安?你这?不声不响突然?半夜将我唤醒赶我走,我如何能走呢?”

“你必须走。”梁檀沉声,目光肃然?,盯着她道:“长安非善地,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