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边将衣服重新整理好,一边打量着来人,心中有些不悦。

可顾行之明显同他关系不错,两人用我听不懂的语言说了几句话,我心中虽再不喜欢这人,也不能立刻表现出来。

好不容易将衣服整理好,那人突然又上前一步,微微仰了仰下颌,有些咄咄逼人地看着我,面露不悦:“哑巴了?”

他模样看起来凶神恶煞的,居高临下地对着我,我一时被他镇住,又是跪坐在床上,气势上便矮了一截,看着他,莫名心生畏惧,怯懦地先一步别开了视线。

好在那人似乎对我并没有什么兴趣,又对着顾行之说了些什么……是西洲话吧?我听不太懂,总之期间他瞄了我的脖子一眼,我下意识顺着他的视线摸了摸那里的纱布,不曾想碰到了伤处,有点疼。

不知他同顾行之说了什么,那两人竟然同时转过身,朝门口处走去,期间,我突然又听到了顾行之有些不可置信地用官话开口:“打了两天?”

说完,他好像反应过来什么,微微侧目,扫了我一眼,发觉我正看着他,鎏金眼眸中似有什么划过,但很快,忽然勾了勾唇,艳丽一笑,连锋利的眉眼都沉静了不少。

只是眼中不知为何竟然起了些歹毒,或许是我看错了吧。

他素来倨傲,甚少露出这般笑意,此刻银发清贵,竟是风华冠绝,当真算得上是明艳美人,“听闻傅上玄准备回傅家退婚了,你此行辛苦,想来他也该是知道的。”

他恶劣挑了挑眉,继续道:“傅上玄不要你了。”

傅上玄早就不想看见我了,想来去找他的时候同他说过了,我本想要佯装无事的,却还是下意识的反驳一句阿兄才不会。

说完就后悔了。

声音极低,我也不知道他听没听见。

可话音刚落,顾行之便收敛了脸上所有表情,仿佛方才并未开过口,他身边那人倒是缓缓侧目,有些难以置信般地皱了皱眉,凶恶地看着我,半晌,才上前两步。

我心下莫名发怵,又不知为何会如此。

不解地看着顾行之,却见他的神情也莫名冷漠。

我说错什么话了吗?

我也不知道,可眼见顾行之准备转身离开,实在着急,纠结几番,还是在他们马上迈出房门的那一刻,对着顾行之试探开口:“我可以一起吗?”

因着他们两人站得位置比较近,另一人身上又戴满了银饰,右耳上还坠着根长长的银白色的流苏,我一时被他耳朵上的坠子吸引,便多看了两眼。傅上玄也会戴耳饰,那本是傅家的家徽,共有一对,但傅上玄嫌麻烦,自幼只戴一只。

“好久没看见你了,我……我很想你。”

我对着顾行之说完,他身旁的那人却脚步微顿,接着转身看向我,视线相交的那一刻,他愣了一瞬,反应过来后又颇为冷淡地移开了视线,湛蓝眼眸中似有什么一闪而过。

倨傲地仰了仰下颌,不情不愿地嗯了一声。

我最终还是跟着顾行之出了门。

长街上不知何时停了个轿子,瞧着十分大,一进去竟是抵得上半间房,有十几个抬轿的武夫,还有许多随侍跟在轿子后方,他们似乎对顾行之身边的那人十分恭敬,若非那人摆了摆手,这浩浩荡荡的几十人,只怕都要跪下了。

屋外不比屋内,冷得人直发抖。

上了轿子才好些。

里面甚至还有盆炭火。

我坐到炭火旁边的蒲团上烤了一会儿手,忽然发现桌上摆着几串青色的葡萄,此时早已不是葡萄的季节,竟是勾起了我的几分馋虫,抬头看了轿内的另外两人。

只见顾行之正闭目养神,腰间的两柄长刃被他随意丢在一旁。

另一人则面无表情地平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