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似乎早已习惯这一切,习惯了所有人都围着他转,并且认为这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
当时傅家上下都为此头疼不已,唯有傅上玄认为都是惯出来的臭毛病,再把他饿个三五天就没那么多事儿了。
那时我深表认可。
当然,现在也是。
顾长祈没有看我,专心致志地摆弄着眼前茶具,竟没有嫌弃那茶普通,自己煮了一壶碧落。
他摆了两个杯子,自然不可能顾得上我,就给自己面前的那一盏斟上了。
不过我也不喜欢就是了。
碧落太苦,药似的,我喝不惯。
他喝完茶就使唤我将茶具收了起来,期间飞来了一只传音鸟,在他耳畔说了些什么,我正侧耳,准备偷听,他似是发觉,剜了我一眼。长腿?老阿?姨追>更本文
我只好支直身子,捂住耳朵,等他听完才将手放下。
他见我这副模样,却是莫名其妙地笑了一下,似有些讥讽,脸上烦躁冷意消退。
“蠢货。”
我不敢多说什么,现在打不过他了,又有求于他,被他弄了也不能反抗。
好在他看起来心情没之前那么差了。
于是我试探着开口:“商队的事……有消息了吗,他们现在安全了吗?”
他眯了眯眼,不知在盘算什么,“你求人就这个态度?”
“求求你啦。”
我低声下气道。
他似乎早就料到我会如此,并不意外,故意作弄我似的,又恢复成了平日里恶劣歹毒的嘴脸,鄙夷道:“以前不是挺会耀武扬威的?”
说完,单手握着腰间长剑,像是想将我惹怒,用剑鞘戳了我两下。
刚刚认识他的时候我和他勉强能打成平手,后来打不过他了又有顾行之撑腰,但今时不同往日,该忍气吞声还是得忍气吞声。
我任由他戳了好几下,直到听到他说还没消息,才后退两步避开。
好在他也没太大的兴致继续弄我。
他似乎在寻什么草药,近两日我已经看见他找了好几种,但都没什么效果,他又不让我离开,要我在他身边当牛做马。
银环啷铛作响。
我问顾长祈要去哪儿,他说不知道,别问他。
于是我俩漫无目的地走了大半天。
烈日当空,不知走了多久,腿下发酸,我有些受不住了,正准备休息一会儿,却发现了远处一座建在潭水上的……庙?看起来很是凉爽。
求着顾长祈到里面歇息。
那潭水自上方的石壁落下,山庙建于其中,雾气蒙蒙中起了一些彩色的光晕,周遭的树木繁盛,倒有些远离尘烟的世外桃源之意。
可庙中并无一人,连僧侣都没有。
只有一尊法相慈悲的神像,盘腿而坐,手持法器,眼角含悲,似是由岫玉雕成。
它神情平和,一看见它,我心中便宁静了不少,不受控制地朝它走去,只觉着心如明镜,从未像此刻这般澄静。
神像面带笑意,我走到它的莲花座下,几乎虔诚地双手合十,朝它拜了一下。
这庙似乎有人常年洒扫,地面一尘不染。
我又拜了一下。
那法相仁慈的神像单腿站立,面色喜极。
不知是哪家供奉的神祇,我竟忍不住想跪在它身下,向它祷告。
“喂。”
陡然响起的男声打断了我心中的念想,那些繁杂的念头堆积在心尖处,令我莫名有些愤怒,我朝那声音源头望去,只看见了一个墨衣银发的男人,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那是顾长祈。
忽然想到了什么。
惊诧间抬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