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昭脸色更加难看，可不知为什么，我在他身上再感受不到半点凶煞的杀意，即使此刻我能感觉出他很生气。

母亲总说，我天生性子就欠，给点颜色就能开染房，直觉他们不会轻易对我动手，便没那么怕他们了。

若是平时，早就抱着脑袋求饶了。

此刻却只是低声低气跟他说了句对不起，虽然我也不知道如何惹到他了。

将垫在身下的衣服仔细拍了拍，确认无一丝尘土才递给他。

他小时候最怕脏污，想来秉性难移，如今也该是和从前一样。

果然，他看了一眼，连接都没有接，转身便和顾长祈走了。

我又不可能给他洗，我自己都从未洗过衣服，他要不要，跟我也没什么关系，只要他不弄我就好了，便装作什么也没看见，安静地跟在他和顾长祈身后。

我虽好奇此地是何处，却也知道祸从口出的道理，他们不搭理我，我也不会主动说话，保持三步远的距离，只是后腰那处的圆洞有些漏风，凉飕飕的。

下意识想要夹住，可身后已经没了尾巴。

我低着头，没怎么注意，竟不小心走到了裴昭身后一步远的距离。

他大约是觉得被冒犯，有点不高兴。

低头，耳上银饰作响，他身上有一半东洲顾家的血统，却生了一双湛蓝眼眸，不做表情的时候，倒是不凶悍，纯粹而澈然。

他比小时候还要漂亮。

我忽然有些不自在，大约是因为怕惹他不快，才如此吧，下意识地顺从，低声对他开口：“我小时候不是故意打你。”

“别生我气呗。”

他侧头看我，漂亮到咄咄逼人的脸上有什么一闪而过，接着后退了一步，走在了我身旁。

我闻到了他身上细雨过后青山冷竹的味道，那是西洲特产的熏香，似乎叫雨醉。

很好闻。

我侧目，又看了裴昭一眼。

这时，顾长祈突然偏头，看了我一眼：“给他含了多少次？”

我还没回答呢，他又挑眉对着裴昭，恶意地勾了勾唇。

“哭了几回？他给我含的时候，一直哭着叫我的名字，求我慢一点，说会乖乖给我舔。”

“要是凶他两句，就主动捧着奶子，挺着奶头，求着我给他含了。”

“对你也是如此吧。”

顾长祈漫不经心地笑着，继续道：“小时候就喜欢哭，每次惹了我，对着傅上玄和顾行之讨巧卖乖，掉几滴眼泪，装几回可怜，便以为所有人都会向着他。”

“那两个现在对他是什么态度，你又不是看不见。”

他讥讽一笑，打量裴昭一眼，乐道，“怎么？你也欲罢不能了？”

我并未太在意他们俩说了什么，前方隐约出现了一个人影，或许是我看错了？不……没看错，就是他。

这里到底是哪里？他方才也是掉到了这里吗？

若是寻常秘境，这几个随随便便可破开直接出去，可现在却在老老实实地寻找出口。

我直直看着那人。

余光里，裴昭顺着我的视线望去，也看见了顾行之。

顾长祈没有再说话。

一时寂静。

两人默不作声地朝着顾行之走去，我忙不迭跟上，在他们的交谈声中，我听出了顾长祈和裴昭都不知道这是何地，他们也撕不开此处的空间。

半晌，还是顾行之解释了，此地是连接凡世的一片异界，传说是亡灵离开时的必经之地，裴昭新养的那玩意儿曾经便是此地诞生的物种，所以能链接此地，而方才的那方秘境，只是这异界上方无数空间中的一小方而已。

顾行之似乎已经寻到了出路，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