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行之的手被咬出了血,看着身上被我弄出的液体,几乎气得要晕死过去,咬紧牙关才未让眼泪落下。
我一边哭一边看傅上玄,张着漏风的牙齿让他赶紧把顾行之赶走,他却在一旁捧腹大笑,从小便是蛇蝎心肠,我恨得牙痒,松开顾行之,冲着傅上玄也来了一口。
想着与顾行之初次相见的模样,我忍不住用舌头顶了顶门牙,确定那两颗都健在后,才开始束发。
还好当年的门牙又长出来了,那时候顾行之总是借此嘲笑我,说我一辈子也不会长出门牙了,我信了他的话,自卑良久,也不大往傅上玄身边蹿了,每次看见傅上玄,都要捂着嘴。
那时候顾行之总欺负我,明明是个高挑少年,却总是和还没他腿长的我针锋相对,逮着机会就要弄我,十分刻薄。
谁能想到,那清冷沉绝的银发剑修幼时竟是那副光景。
不过说来奇怪,自从我与那二人决裂之后,那两人似乎也发生了什么争执,但具体因为什么,我并不知晓,也许是忘了吧,我也不是很在意。
理了理头发,又揉了揉自己微涨的两颗奶子,拿起丢在桌案上的裹胸布,一层一层的缠了起来,直到胸前平坦,我满意地隔着布料摸了摸尖尖的小奶头。
再过半月便是了春日宴了,届时归藏洲外的所有宗门都会派弟子来参加,如今陆续已来了许多人,安置在归藏洲内的各宗处。
剑宗众长老十分忙碌,整修住宿,整理名录,安排衣食住行,因着前来的人数众多,忙不过来,便也没时间去校场抓弟子考勤,我已休沐五六日了,都没人发觉。
这几日都去了外门同我的众小弟吃酒打牌,便没再偷摸溜去顾行之的住处看顾行之练剑,有道是得到了就不会珍惜,反正我在剑宗常常能见到顾行之,几日不见,也没什么影响,之前不也半年未见吗。
宗门内是明令禁止赌博的,我们四人寻了个僻静的大树底下作遮掩,他们搬来桌子与蒲团,我拿出准备好的骨牌。
兴致勃勃地掏出准备好的银钱,刚要开始大杀四方,树上跳下来个人,似是刚刚睡醒。
那人看起来十分烦躁,穿着一身束腕窄袖的墨色劲装,华贵异常。
他一下来就直接踹翻了我们的赌桌,表情很是不耐烦。
这架势,竟是比我借着傅上玄的名头在宗内招摇时要狂拽许多,我们几人面面相觑,一时未反应过来。
我心下大为火光,不顾另外三人的阻拦,冲上前便要与其理论,却被他们拉着,“老大!老大!他的头发是银色的!”
闻言,那墨衣人皱着眉朝我们看了过来。
看清我的脸后,顿了一瞬,接着眯了眯眼,竟是露出了个十分恶毒的笑来,狭长的金眸中,尽是赤裸裸的恶意:“原来是你这废物。”
他竟敢叫我废物!
我气急,挡开拦着我的众人,拿起桌上的酒盏直接往他脑门上泼,“瞎了你的狗眼!知道老子是谁吗?啊!?”
就算我不是傅上玄的表弟,我也出生陆家,作为陆家独子,他竟然敢这般对我。
他或许也没想到我敢泼他,并未闪躲,青梅味的果酒弄了他满脸,还有些还洒在了他束起来的银发上,他愣了一下。
不知何时,另外三人已经跑得没了影。
银发。
我猛地惊醒。
唯有东洲顾家的人天生银发金眸,再看这人极为艳丽的眉眼,竟和顾行之像了个七分,只是顾行之面容冷艳,此人却锋利异常。
这厮自幼和顾行之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那骄横跋扈劲儿竟一点没有改,我已猜到这人是谁,只是今时不同往日,他已不是当初与我日日打架的短腿土豆了,如今已高了我一个头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