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一切也与他没有关系，也并非他能决定。

意外就在当天夜晚发生，忽然，整条船都摇晃起来，顾清懵懵懂懂地睁开眼，剧烈的摇晃让船舱挂着的灯摇摇晃晃，紧接着，他听到了周遭的尖叫与惊呼。

发生了什么？

他们遇到了海浪？

顾清来不及穿好衣服，提着探照灯顺着走廊向外走去，忽然，“啪”的一声，一切都陷入了黑暗，整艘渔船更加激烈地左摇右晃，仿佛被人恶意地放在掌心亵玩。

脚下逐渐开始积水，顾清心口一惊，下意识往救生圈和逃生船的方向奔去，黑暗中，一开始还有惊呼声传来，而几秒钟后，竟然再没有半点声音，顾清找到了救生圈，回过身握着探照灯大喊每个船员的名字。

“老宋！船长”

无人应答，顾清借着灯光朝着窗外看，惊涛骇浪奔涌而来，仿佛要顷刻间将一叶小舟吞没进海。

这不可能，气象预报这一段时间都会是晴朗无云，怎么会遇到这样的风暴？而窗外的疾风骤雨也意味着他不能随意跳上救生船，小船在这样的风浪下回顷刻间被淹没，卷入大船的浆叶，打成碎片。

不，不，他得去找其他人。

“小张老宋”

脚下的积水越来越高，顾清心底的不安也在逐渐扩大，不，不，不，到底发生了什么？

忽然，身后传来一声异响，顾清猛地回过头去，惊喜还挂在脸上，“你们”

下一刻，他的声音被卡在喉咙里，因为在他的面前，双手扶着身侧船舱的巨大生物正缓慢抬起头来，它的长发遮住了大半脸颊，只隐约露出苍白的下巴和猩红的唇角。

暗红色的眼眸也对上了顾清。

跑……

跑！

顾清转过身去，头皮发麻，像惊雷炸穿了灵魂，恍惚间大脑一片空白，什么都顾不上了，什么都思索不了了，只知道跑，跑，跑

“啊……！”

忽然整个船舱剧烈地摇晃起来，海水已经蔓延到膝盖，让每一次抬腿奔跑都有千斤重，顾清扶着身侧的物件勉强站稳了身体，一阵水波传来，他不敢回头，知道是它。

“走开……走开……”

通往甲板的路被巨大的柜子堵得没有一丝空隙，顾清用尽浑身力气也推不动它，眼见脚下的水越来越高，再无退路，只能爬上高高的柜子，伸手握着一根长杆，浑身发抖，他要，他要和那只生物拼了，他得……

忽然，一阵巨大的力量自身后传来，顾清猝不及防，整个人都被推下了柜子，摔进一半是水的地面，海水瞬间涌入口鼻，顾清痛苦地挣扎，要上去，要去呼吸

一只冰凉的，非人的手指握住了他挣扎的脚腕，一用力，将顾清拖到了更深的水中。

“呜……呜呜”顾清难受得掉眼泪，睁不开眼，只感到什么冰冷的，巨大的生物缓慢俯身到了自己的身上。

大脑因为缺氧一片空白，几欲崩溃的边缘，忽然，眼前一黑，冰凉的手指摸索着顾清的腰侧、胸膛、一直到颈子。

它好奇地抚摸，又意识到怀中的生物在痛苦的濒死边缘。

冰凉的唇压了下去，舔开顾清的唇瓣，吐出一口一口气息来，顾清呜呜地痛苦挣扎，却骤然收到了氧气，软红的唇瓣分开，任由人鱼舔舐品尝。

“啊”扶着身侧的物件起了身，终于摆脱了海水，顾清急促地眨眼睛，眼前是一片黑暗，探照灯浮在水面，载浮载沉。

人鱼缓慢向前，它侧过头去，透彻的红眸盯着顾清，黑暗中，它口中发出嘶嘶的声音，唇边猩红一片，就在几分钟前，毫不犹豫地撕碎了整条船的人类的咽喉。

眼泪模糊了视线，周遭的一切都在摇晃，而当人鱼缓慢地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