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顾清大口大口地呼吸，与压在身上的沉重大猫四目相对，“你还要咬我吗？畜生”

忽然，身上的猛兽猛地回过头，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一跃而起的瞬间，顾清几乎来不及看清，只瞧见一道金色与黑色的闪电撕咬缠绕在一处，巨大的力量让两只动物重重地摔出去好几米，砸在地上。

是花豹！

同胞兄弟的两只豹子翻滚在一起，分开的间隙，两只大猫拱起的嵴背竖起根根被毛。

它们一母同胞，成年后各自寻找领地，偶尔相遇时，再不记得眼前的动物曾一同玩闹嬉戏，舔舐过彼此的后颈，偶尔遥远地对视，再心照不宣地避开彼此的领地，便成了两兄弟最大的默契。

唯有在向那只奇异的、娇小的猎豹求偶时，兄弟反目，恨不得将对方撕碎在脚下，再叼着败者的头颅献给心爱的雌兽。

正如此刻，两只猛兽撕咬攻击，顾清看不清楚，闷雷般的咆哮回荡在山洞里，野兽的动作快如闪电，势大力沉，难分胜负。

血腥味开始在空气中蔓延，顾清不确定是哪只野兽受了伤，而眼下如此直接地面对动物间血淋淋的原始暴戾，本能的恐惧从下而上地蔓延，冻得指尖都动不了一点儿，本能只剩下一个字：

逃。

半晌，顾清回过了神，发麻的指尖摸到了匕首，紧紧攥在手中。

咆哮和怒吼撕扯着飘散着血雾的空气。

两只动物猛地分开的瞬间，气喘吁吁，借着山洞外洒进的月光，顾清看清了花豹与黑豹的模样，指爪撕开了彼此的皮肉，鲜血淋漓，鲜血在花豹的唇吻边格外明显，而黑豹的瞳仁缩到了极致，前爪微微抬起，不知从何处流下的鲜血，顺着毛发蜿蜒而下。

顾清想，他应该走开，趁着这两只野兽的注意力并未放在他的身上，他得走。

可脚尖好似钉在原地。

于是他握着匕首，轻轻地吸气，向前迈了一步，对着那只漆黑的大猫，嘶嘶地威胁道：“出去！走开！”他喊的大声，挥舞着手中的武器，试图吓退面前的野兽。

空气凝滞着，黑豹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花豹趁机猛地袭向它兄弟的咽喉，犬齿森森，是要一口封喉，黑色的豹子像幽灵般躲闪开来，它又抬起眼眸盯着顾清。

野兽的眼眸看不明白情绪，还是一片空白，在短暂的停滞后，黑色的幽灵轻盈迅疾地转过身，一瘸一拐地逃入了黑暗。

顾清的手臂落下了，他向后跌坐在地上，才意识到或许是方才挣扎得太激烈，手肘磨破了一片，火辣辣地疼。

“疼……好疼……”这般喃喃着，顾清的眼前一酸，拿另一只手想要揉眼睛，怀里忽然一重，原来是花豹几步走到他的面前，它垂着脑袋，满脸的鲜血，拿脑袋磨蹭着顾清的胸膛，再卧倒时，长尾圈着人类的细腰。

花豹的肩上鲜血直流，它舔了一口，又有一股涌出来。

顾清看的心惊肉跳，野兽面上却没有任何表情，像是觉察不到痛一般，舔了又舔，偶尔停下，一瞬不瞬地盯着顾清看。

“你受了伤，以后还能捕猎吗？……”顾清喃喃自语，唇边翘起苦涩的笑来，“蠢、蠢猫，我……”

这么说着，他轻轻吸了一口气。

他也是疯了，对着一只动物自言自语，可如果不这样，顾清不知道他在这片土地究竟能和谁交流，究竟能告诉谁他是顾清。

苍白的，柔软的唇瓣动着，喃喃道：“我会找草药给你处理伤口。”

庞大的猛兽卧着将顾清囚在怀里，垂下脑袋枕在人类的膝盖上，鼻尖翕动，嗅闻着令它心满意足的味道，任由这陌生的人类轻轻地将手指放在它的脑袋上。

偶尔，它会垂首舔了舔顾清赤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