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萧回过神来,有些疲惫地靠着枕头,按照自己的习惯随口就道:“反正明天就好……”

话都还没有说完,楚懿突然“啪”地把温度计扔桌子上,回头看着他。

路萧豁然定住,有那么瞬间竟是毛骨悚然。

楚懿眉目沉冷,很显然对他的耐心已经快要耗尽了。他真的特别讨厌这种没有责任心的人,要是明天还好不了呢,整个组还要不要在首公舞台拿优胜!

两人在寂静中僵持片刻。

路萧:“……在抽屉里。”

楚懿转身给他翻出了退热胶囊,又给他倒了杯水。

路萧就在床上看着他来回走动,好半天才暗暗松了口气。还好经纪人当时给他备药了,如果他当时没有接受,现在楚懿浑身寒气去给他买药的样子应该更可怕。

但是怎么会这样呢,楚懿的身板那么柔弱,那么娇小,到底是哪儿来的这么强烈的压迫感,凶起来可真的是吓死人了。

就在这时,楚懿的脑袋再次从床梯冒出来。

他冷冰冰地展开手,两颗天蓝色的药丸就这样摆在柔软娇小的掌心,另外那只手则是握着杯子,冷白而漂亮的手指在透明杯身上映出指腹的轮廓。

路萧更加怔忡,有种莫名被哄着吃药的错觉,又有种被逼迫着的屈辱在蠢蠢欲动。但是此时他脑子烧得混沌,实在是没有多余的容量来思考此事,最终迟疑着接了过来。

他试探着道:“……谢谢?”

楚懿抿了抿唇,“不用谢。”说完毫不留情地转身就走。

他为了找路萧耽误太多时间,现在还得回训练室。关门的时候甚至都没忘记熄灯,黑暗骤然把路萧吞没时,他没由来地轻微抖了抖。

路萧人都傻了。他要说楚懿冷血无情的话,那确实半个字都不掺假话,但是偏偏楚懿居然还挺懂礼貌,说不用谢和关灯的时候差点真的让他以为这是个好孩子呢。

沉默半晌,他重新躺了下去。

他昏昏沉沉的,决定还是退烧再说吧。

然而真正等到第二天清晨退烧的时候,路萧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难以置信昨天到底都发生了些什么,所以他不但输了阵仗,没有能参加训练,居然还被照顾了?

他万分迷茫地收拾了番,终于重新去到训练室。本来以为这个点都应该没人的,谁知道楚懿早就已经在里面待着了。

推门的时候,两人就这样猝然对视。

“来看看谱子。”谁知道楚懿依旧无情,就像是个发布命令的机器,“昨天你没在的时候我们改了编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