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慎脸一沉,默了片刻。将手放在她鼓起的肚子上轻轻揉了揉,疼惜的亲着她的脖子,像哄小孩那般,轻声道:“乖,过了这阵带你出宫玩。”
话没说完,卓幸又抱着金盆吐了起来。
总之,凤栖宫近日人心惶惶,生怕她们娘娘吐着吐着,将金贵的皇嗣给吐出来了。
就是这么手忙脚乱的时候,还有些不长眼的要来添乱。平华实在没心力应付,听见里头又有脚步声,想必是娘娘害喜害的严重了。
她着急道:“李姑娘,你瞧,不是奴婢不通报,是娘娘现在真的见不了人,身子虚了呢。”
李梧听到了动静,方知平华所言不假,这幸妃确实是没有力气见她了。只是李梧并未有走的意思。
“可以给娘娘用些酸的零嘴儿,兴许能缓解一些。”
平华叹气:“开始时还有一些用,现在是没有了,太医都没有办法。”
李梧还想说什么,平华已经道了一句告退匆匆跑进寝殿。她眸光晦暗的盯着那扇门,面上看不出来,心里却急的要命!
父亲说过朝中最近催继后的愈发频繁,她若是不能想办法进宫,那皇后这个位置轮到谁都轮不到她了!
端贤皇后在时,她只是个庶女,只有在千秋大宴时方能一睹皇宫风采,远远瞧一眼皇帝。
如今好不容易等到端贤皇后去了,父亲把目光放在了自己这儿,怎么说她也不能错过这机会!
若是错过了,凭她庶女的身份,恐怕也嫁不到什么好人家!
“只可惜。”
冷不丁的,身后一句话传来。李梧被吓了一跳,转身便看见李清尘,端着手正正的站在她身后,也不知站多久了。
李清尘看向凤栖宫,笑了笑道:“只可惜,就算你入的了宫,阿幸这一胎诞下,若是个皇子,将来你也只有在宫中守活寡的份儿。”
李梧眉间一凝:“静贵妃这是何意?”
李清尘莞尔:“你不就想代替端贤皇后,替相府李氏再争个后位么,太后娘娘不也是这个意思?”
李梧白了脸,呼吸一滞:“臣女不知静贵妃何出此言,端贤皇后乃相府嫡女,秀外慧中,臣女自知不如,断然不敢生出代替之意。”
李清尘淡淡瞥她一眼,对她这番说词心下鄙夷:“幸妃这胎皇上重视的很,若是她没保住,恐怕会惹的皇上不悦,这后宫没几个皇上喜欢的女子了,若是连幸妃都失了宠,不知道会不会再纳妃呢。”
李梧一怔,愣愣得看着李清尘:“静贵妃的意思是……”
李清尘轻笑:“本宫可没有别的意思,李小姐别会错意才好。”
告别了李梧,李清尘一下软了身子,靠在随行宫女身上。
她深深望了眼凤栖宫的方向,捏着帕子将手放置胸口,轻声道:“阿幸……”
若是你不进宫多好,若是你不得宠多好,这样你我还是姐妹,还能互相照拂。
可惜,时移世易,人心最难测,最易变。
卓幸的安胎药向来是紫兰紫芬二人亲自从太医院抓的,再拿回凤栖宫亲自煎好,并亲手送来,这所有过程从不假手他人。
卓幸抬眼一瞧,便问:“紫兰与紫芬呢?”
宫女明翠下意识握了握拳头,垂头回道:“后厨着了火,二位姐姐都去救火了。”
眼看那药就要送进卓幸嘴里,一听此话,汤匙又被放下。卓幸拧了拧眉头:“着火?”
明翠瞥了一眼药碗:“兴许是烧菜时没注意好火候,这才着了起来,好在发现的及时,火势不大。”
闻言卓幸放下心来,没再深究,端起碗便往嘴里送。抿了两小口,就见紫兰匆匆跑来,看到卓幸已经喝上了药,脚步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