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尧走了，他更没必要待在这儿。

离开仓库时，他冷声对江六下了最后一次警告:“再敢打林尧注意，我们的合作会直接终止。”

他语气里的怒火掩盖不住，是江六从没在他那里感受过的情绪波动，之前贺殊跟他的对话总带着与年纪不相符的沉稳，甚至很多时候在做事细节方面想的比他还要周密。

这是贺殊头一次在他面前发火，但发火就意味着有了底线，底线代表着什么?

软肋。

这几个月的相处，他明确地感受到贺殊的野心有多大，也正因为如此，他才需要掌握贺殊的软肋，以防之后自己也不小心被这头饿狼吞的渣都不剩。

江六缓缓直起身，往贺殊离开的方向看去。

只要能摸清贺殊的弱点，那么他这个月耗在那个愚蠢败家子身上的时间就是值得的。

*

林尧出了考场就被几个一中的老师给团团围住，其中还有他的班主任老吴。

「由林」林尧犹豫了下，还是没把实情告诉老师，只说是自己闹钟坏了，不小心睡过了头。

领队老师拍了拍他的肩膀，苦口婆心地劝道:“下次有这种重要考试可千万要调定好这些小玩意，大清早的可把你班主任吓坏了，骑自行车在你家到学校那条路来来回回找了好几遍。”

“孩子最后到了就好，”吴德明摆摆手，转头问林尧，“这次卷子感觉怎么样，难度大吗？”

林尧斟酌了一下，回道:“还行。”

领队笑了起来:“我就知道林尧可以，老吴，你们班这次要立大功。”

“别别别，成绩九月底才出来，你别在这提前给我开香槟，我记得你们班那谁这次应该也很有把握啊……”

“……”

这群老师开始互相吹捧，林尧偷偷从边上溜了出去，他有预感，贺殊如果没出事的话，一定会在附中门口等他考完。

他的步伐越迈越快，最后几乎是跑着出了学校，贺殊在人堆永远是最显眼的，他根本不需要刻意去找就能看到那个在不远处对他张开怀抱的人。

可越是靠近，林尧的速度就越慢，他的脑海中反反复复地飘过江六跟他说的那句话，打碎，修复，真正属于。那句话说的是物品，但他知道，这不止是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