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下的床单都被他挣扎反复间搓成了一团,李泽承想都没想就把自己的胳膊硬塞进了季琛嘴里,“咬我,宝贝。”

医生再一次检查过后,确认了季琛已经处于了待生产的状态,医护人员安排妥当后就要将人推进产房。

李泽承想要跟进去,却被那个护士拦住了,“您没有申请陪产,请在休息室等候。”

他唯一一次宕机的脑袋还在处理这句话什么意思,就被人一把推开了,等他反应过来要再次跟上去时,人已经被推进了房间里。

本来计划好的环节因为自己的一时疏忽出现了纰漏,李泽承悔恨也来不及了。

他摸着手臂上两排整齐的牙印,上面还残留着季琛牙齿用下的力度和他唇瓣柔软的触感。

那一定也咬在了他的心上,否则怎么胸口会疼得这么厉害。

李泽承破天荒地六神无了主,?}人的恐慌席卷了他,产房顶上那盏红色的灯牌里似乎盛满了腥红的鲜血,散发着吃人的恶意。

他来回踱着步,嘴里不停喃喃,“他会害怕,我不在他会害怕...琛琛会害怕。”

其实季琛根本没有那个心思去害怕,他脑子里除了操他妈的太疼了等他出来老子要狠狠把这兔崽子揍几顿还有李泽承那个狗日的老子要杀了他喂猪之外什么也没有想。

因为肚子上割一刀很丑,季琛选择自己生。

怕疼老子季琛两个字倒过来写!不就是疼个几小时吗?哥忍得了!这是季琛的原话。

季琛还是低估了分娩的痛苦。

本来身体就异于常人,就算疼到神智不清,季琛也不愿多看一眼一旁的护士医生,生怕看到别人探究的目光。

他闭着眼睛,牙齿都快要碎了。

不过好在身体年轻健康,季琛心里狂骂了儿子和李泽承两个小时后,在晨光熹微的黎明时分,他骂出了一个皱巴巴的小男孩,随即头一歪睡着了。

失去所有意识前,季琛偷偷睁看眼睛看了一秒,同时还不忘腹诽,我这是生了个猴子吗?这兔崽子未免也太丑了。

直到正午时分,季琛才睡够了,慢慢醒了过来。

他原以为会看到自己儿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却没想到确实看到有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了,但不是自己儿子。

那人哭得眼镜雾蒙蒙的,倒是没有很狼狈,就是眼泪一直从面颊滑到下巴,又碎溅在自己手上,时不时哭得喘不过气来也没有发出什么声音,深呼吸几口气,又接着掉泪。

李泽承什么时候这样哭过,季琛觉得他被鬼上身了,随即记忆复苏,他有了不好的猜测,沙着有些干涩的嗓子,“你听见我骂你了?”眼镜上都是雾,他看见的季琛都是朦胧胧一团,直到对方出声他才反应过来。

李泽承没预料到季琛这么快就睡够了,也不知道他看自己哭看了多久,更没有反应过来季琛在指什么。

饶是李泽承再厚的脸皮现在都有些不够用,他摘了眼镜,悄悄背过身去,“没有。”

疼的是自己,转过头来又要安慰这个没事人,季琛心累,却又觉得很幸福,“好了,不哭了,我不是没事吗?给我看看宝宝。”

李泽承点点头,将病床调高,让季琛半躺着,从一旁的小床上把孩子抱了出来,放在季琛准备好的臂弯里。

孩子像只红彤彤的小猴子,闭着眼睛睡得香甜,浑身都是盖不住的奶味,季琛忍不住用鼻子碰了碰他软软的额头,“现在是不是还看不出来像谁啊,我觉得他好像个皱皮老奶奶哦。”

李泽承却撇过脸擦着脸上的水渍,一眼都不愿意看孩子。

季琛恼了,“你怎么不理我!老子拼死拼活为了什么!”李泽承百口莫辩,动了动嘴唇,才不情愿地开口,还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