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兰絮说:“你?这性子,可以收敛一点也好。”

秦放:“收敛什么?”

兰絮:“你?和女子说话的方式。”得?亏她不是纯古代人?,换个古代闺秀,听秦放前头说的话,要?么气死?,要?么羞死?。

秦放一手抵着下颌,他面庞对着火堆,暖色在他脸上晕开一层温和,他目光朝兰絮这边一移,又看向火堆。

他嘀咕了一句:“一时改不来?……不过,若你?不喜欢,是可以改的。”

补了一句自证清白?:“我从来?只?与你?这样说过话,和别的女人?也好,男人?也好,都是正正经经的。”

兰絮:“……”

她心里有一点怪异感,还未想清楚,就听暗处突的一声“窸窣”,以为还有别人?,她当真吓一大跳。

秦放倒是冷静,从一旁捡起一个石子,手腕一甩,石子如刀刃一般,直戳暗处。

“吱”的一声,一只?刚要?逃跑的黑色玩意,被石子打得?软倒在地。

原来?只?是老鼠。

兰絮拍拍心口,又看秦放,真心说:“小叔这手功夫,炉火纯青。”

秦放挑起长眉:“嫂嫂一夸,也算值得?了。”

兰絮斜觑他,才刚说了要?改,这不又是这样,花言巧语的。

秦放也发觉了,便摸摸鼻尖,再看那老鼠的死?尸留在这不好看,他拿出一根树枝,用随身的弯刀削尖,再把?老鼠串起来?,丢到外面去。

秦放做这些时,兰絮闲得?无聊,和不远处的观音铜像对上眼。

她走到观音铜像前,伸手,想拂去它?身上的冰霜,却听秦放一声:“别碰。”

兰絮回头,他拿来?了稻草,跟着蹲身,擦掉了观音面上的霜,才说:“这下可以了。”

兰絮:“这是何意?”

秦放说:“这些铁质制结霜的,你?不把?霜弄掉,直接碰上去,会粘上你?的皮,撕下来?时自然疼,甚至流血。”

兰絮噗嗤笑了出来?:“我知道,不过这是铜,比铁好一些的。”

秦放跟着笑:“谨慎点好。”

他自己?倒是无所谓,可是是她的话,就要?小心。

兰絮突的问:“你?怎么知道寒铁会粘皮?”

秦放想了一会儿?,说:“握过那种铁制刀柄,皮粘上去,那时候还不懂,下意识松开手,皮被刀柄撕开了。”

他手上血流如注,和那些飞溅在身上的血一起。

兰絮想象了一下:“嘶,听着很疼。”

秦放:“若得?嫂嫂一句……”

兰絮:“咳!”

秦放闭上嘴,但好像没说出想说的,总惦念着,遂而叹气二三次,又偷看她,见她始终不搭话,只?好作罢。

兰絮心想,他刚刚应该是想到了不是很好的记忆,因为他心口那一团气运,突的动了一下。

毫无疑问,秦放的过去是艰苦的,他二十二年?的的人?生,跨度是巨大的。

从小江氏对他,肯定远不如对秦秀才,到十几岁,就去“闯江湖”了,到如今,也算享福。

只?是,他不像那种由奢入俭难的人?,眼下的荣华富贵,他也没有刻意去维护,有一种千金散尽还复来?的豪气侠气。

兰絮是欣赏这一点的。

她抬眼,看向屋外的雪。

方框之外,天地一片雪白?,雪片如纸片,屋内柴禾烧出的味道,令人?鼻间生暖,虽是破旧了些,却有种与世?隔绝的纯净。

这一刻,她倒觉得?,和秦放身上的气质不谋而合。

她心念一动,松口:“好吧。”

秦放一怔:“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