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他这种一言九鼎的人,兰絮自然就信了?,可现下看来,阳平的情况可能不?太好。
果然,谢玉君小声说:“若他能明年这时候回来,都算不?错了?,也可能不?回来,直接回京城。”
大家唏嘘,能得傅探花教?导的机会,着实珍贵。
兰絮心想,古代?就是坏在交通通信,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
十月,兰絮第一封信,发了?出去,大抵讲了?一下蔡老?的教?学,自己的学习。
末了?,最后,她勾着唇角,写下一句:“秋尽花败,先生不?在,心伤。”
傅洵的回信,比她快许多,勉力她好好读书,又加了?一句:“我尚在人世,不?用缅怀。”
兰絮:“……”
这人就不?会甜言蜜语。
不?多久,蔡老?出了?一道策论,难度很高,就是兰絮,也只能答到一两个点?。
她把问题写进信里,又补了?一句: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两月不?见,如隔一百八十秋。
这回,兰絮收到的回信,非常厚的一沓。
她惊呆了?,还以为发生什么大事,赶紧拆开?,结果,整整二十页纸,全?都围绕兰絮询问的策论,前十张讲若是考场遇到这种题,怎么答。
后十张又讲,若在现实为官,遇到这种题,该怎么做。
这后面,是蔡老?不?曾讲过的,分?外之详实,有些举措也不?适合写到卷面。
却很是给兰絮长见识。
她看得眼睛疼,摸索到末尾,终于看到傅洵的落笔:“人生哪有一百八十秋,勿要矫情。”
兰絮:“……”
好好好,她就要肉麻,就要矫情,于是新的一张信纸上,她只写了?一句话:
“庆湖尚未大寒,然久未见君,我心大寒。”
想象着傅洵看到这句话,该怎么皱眉,她就有些开?心。
哼,就恶心他。
今年崇学馆年假,依然是从腊月二十七开?始放。
兰絮独自坐船回去东县。
时隔半年,家中一地鸡毛,也收拾得差不?多了?,尤其她中举后,谢老?爷和八姨娘心中就是再有疑惑,也只能暂时压下。
王夫人也没有在谢家,谢老?爷和王夫人还没和离,这摊事一时半会儿,急不?来。
加上又嫁出去两个姐姐,家里没往常热闹。
兰絮见过名义?上的父亲,也不?管谢老?爷气急败坏,直接去私宅找王夫人。
因事先通过信,王夫人站在门口守着她。
印象里美丽明艳的母亲,瘦了?一圈,走路有点?瘸。
兰絮眼眶一热:“是我不?孝,没能回来为母亲撑腰……”
王夫人捶打她:“不?该回,你就不?该回!当时可着急死我了?!”
二人抱在一起好一顿哭。
何妈妈在一旁也擦眼泪:“好好,回来就好。”
只是,王夫人依然不?能放松,道:“饶是有再多才华,你是女子?,能中举已是天大的好运,又要怎么考上去呢?”
兰絮笑了?一下:“娘,我能中举,虽然有好运,却不?是只有好运。”
王夫人还想再劝。
可是想到女儿如今的处境,也是自己造成?的,顿时,她什么也说不?出来。
经过这一遭,她算是明白?了?,女儿有心和她走不?一样的路,她应该感到庆幸。
这个年,兰絮是在王夫人私宅过的。
宅子?有三进,真论起来,比傅洵那边的宅邸,还要大得多,除了?何妈妈和小荷,还有好几?个从谢家跟出来的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