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国公府历经?千辛万苦,从?杭王案里摘了出去,不至于落到被流放发配的下场,却?也大伤元气。

卫国公被褫夺一等国公爵位,贬为卫伯。

卫伯府上,在朝为官的几个叔伯,全遭贬谪,好一点的去地方?县上当?城防统领,坏一点的革职在家。

这还?只是男人的,女人被波及的,闻者无不心惊痛惜。

卫伯的大女儿,江之珩的嫡亲长姊,本是宫中的淑妃娘娘,怀胎八月,因家中变动,动了胎气难产而薨。

卫伯家中待嫁的女儿,除了一户不背信弃义的,其余都退了婚,恐怕再难在京中谈婚嫁。

卫伯府失了帝心,就此湮灭,也就比抄家流放好一些了。

屋中,江之珩放下书盒,一片安静。

有人想安慰,不知如何开口,也有人干脆不看不听,怕与江之珩走?得近了,卫伯府的风波会祸及自家。

一时,只有江之珩在收拾笔墨纸砚的声音。

直到兰絮从?后门溜达进来?。

她嘴角带着?刚吃完的肉包子油水,看到江之珩,眼前一亮:“江兄,你可算回来?了,这个月的课业,大家帮你记着?呢。”

江之珩朝她一笑。

及至此,四周众人动作才敢大起来?,谢骢和冯嘉,把?江之珩欠下一个月的课业,塞给他,大家说笑了几句。

氛围稍缓,一切似乎恢复寻常,除了江之珩那过分瘦削的身?材。

他回来?了,但兰絮还?是没了饭搭子,因为他根本就不怎么吃饭,一天吃个包子,喝点水,就算吃得多了。

没两天,谢玉君找到兰絮。

兰絮看谢玉君这几天也不好过,眼圈红红的,她感慨,女主是个重情义的,对周围的人这么好。

她宽慰谢玉君:“江兄不会一蹶不振的,只要过这一阵,都能好起来?的。”

不止她这么认为,蔡老和傅洵也是。

此事之前,蔡老和傅洵都看好江之珩,这几日,他们观察着?,若江之珩垮了,他们身?为师长,已仁至义尽。

若他咬定青山,顽强生长,他们亦会助他重上青云。

事情没到最坏的时候。

兰絮:“你想想,还?有八月乡试。”与抄家流放三代不能科考那种不同,他至少还?能参与科举。

谢玉君攥着?手帕:“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他把?玉佩还?给我了。”

兰絮:“?”

兰絮:“什?么玉佩?”

谢玉君咬了下唇,她拿出一对青玉花鸟纹玉佩,一花一鸟,雕工精细,实为上品。

谢玉君:“原先是我持鸟,他持花的。”

兰絮目瞪口呆。

什?么,谢玉君居然喜欢江之珩,不对,信物都换了,这是两情相悦!

她感觉自己脑门上飘过很多个“啊”,疯狂思?考这两人何时看对眼。

结果,自己就是他们的鹊桥。

比如吃饭时,谢玉君偶尔会带着?芳甸,和他们拼桌。

或许他们有过眼神交流,兰絮却?只顾干饭。

又比如,一月一休,是谢玉君和江之珩同时邀请她外出游玩,她嫌麻烦,把?两人的邀约合并同类项变成一个……

难怪,谢玉君还?让她询问傅洵卫伯府的事。

兰絮:“你、你糊涂啊!”

崇学馆是读书的地儿,对儿女之情,管得可严了,这也是原主谢兰絮会混成万人嫌的缘故之一。

谢玉君:“是,我作为谢家之女犯了馆律,若你不喜,请去告发,我不会怨你恨你……”

兰絮又气又好笑,向来?是谢玉君帮自己躲师长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