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明忙替傅洵拿伞,又说:“大人,怀名驿刚送了信来,有姚侍郎的。”

一个月,送到?傅洵这的信很多,足有五十余封。

傅洵一边往正堂走去,一边从长明手中接过一封封信,署名不清楚的,一概不看,署名公主?府、杭王府的也一概不看。

简单筛选后,就剩三十左右。

其中二十又五,是京中同僚。

无非就是打听他离开京城的心?境、生活。

胆子脾气?大的,也稍借物?喻人,指桑骂槐,暗戳戳骂公主?强权。

傅洵让长明磨墨,一一回复,写完搁在书桌晾,隐约能从那透纸的笔锋看出,他心?境平坦,丝毫不乱。

最?后几封,就是几个挚友家?人了。

其中一封是姚章的,就是长明说的姚侍郎。

姚章出京办差,途径庆湖省,专门来怀名找傅洵。

他年近四十,当年与傅洵是同榜的榜眼,二人性情相?投,算傅洵在京中少有的好友。

为此,傅洵推掉了明日谢家?的邀约。

第二日,怀名的万灯楼。

这是怀名最?大的酒楼,一楼大堂挤挤攘攘,二楼雅间清静,窗外?挂着一盏盏檐铃灯,偶尔发?出叮咚脆响。

叙过旧,姚章小啜一口春酒,喟叹:“怀名这地?儿,风水也好。”

傅洵安安静静吃酒,不置可否。

姚章看着眼前举止矜贵的公子,也只有超然的心?境,才?会在遇到?这种不公后,独善其身,远离是非之地?。

换成他自己,不说怨天尤人,心?情郁闷也是至少的。

姚章终是叹口气?,问:“如今,你真甘心?在这做个笔吏?”

傅洵:“此等局势,至少要持续三年。”

姚章面色一变,这是自太康三年以来,傅洵第一次发?表对时局的看法。

三王之争,竟还要至少三年?

姚章:“三年?也太久了,我总觉着最?近风浪特别大,好似三个月就能定?下来了,弄得我也心?急了。”

傅洵饮下最?后一点酒水,将酒杯倒扣。

饮酒误事,他一日最?多吃三杯。

他道:“三年没什?么等不起的,切莫心?急。”

居兰室不闻其香,姚章只听得他一劝,当下释怀:“明白了,便?听你的。”

管它时局如何动荡变换,自是巍然不动。

傅洵又说:“我这有二十来封公主?和杭王来信,到?时候就托你拿回京中了。”

直接走驿站,有被他们拦截的可能。

姚章:“好,交给?我吧。”

说完京中纷扰,姚章又问:“在崇学馆授课挺好的吧?这可是谢家?主?办的私学,还有卫国公小世子,学生一点都不用你操心?吧?”

傅洵:“……”

不操心??

他想起昨晚他查课业的时候。

他少年时期读书,都没有挑灯到?那么晚,只为了看清谢兰序那不堪入目的字。

想起谢家?小子那双清澈愚蠢的眼眸,傅洵额角突突跳了两下。

他袖手,倚在椅背,道:“蔡老让我多加看顾一个学生。”

姚章:“哦?那就还是操心?了,是哪个学生被你操心?了?他肯定?觉得非常幸运吧,当朝探花郎指点,天下学子的祈愿啊!”

正这时,起风了,檐铃灯摇摇摆摆,叮咚作响,楼下些微喧哗,引得傅洵和姚章瞧了过去。

楼下竟是谢家?人。

不知道发?生什??*? 么,谢家?的一个丫鬟神色惊惶。

谢玉君皱眉,一旁,谢兰序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