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他?们彻底无话。

陆声倒没想到,兰絮曾作为?郑国细作,也半点不留旧情,不过,他?在这儿,下了一步活棋。

他?沉住心,说:“再等等。”

……

一路向北,下雪了。

沈敬月对神州大地的地图,很了解,清楚哪里有郑国的眼线,哪里是被郑楚抛弃的地带。

沿途,他?还能找到一些村落,购置粮食棉被等。

他?们的行囊,随着北上,逐渐增多。

直到沈敬月引马,带着兰絮来?到了一间木屋外。

兰絮环顾四周:“好熟悉,这是我们以前停歇过的木屋么?”

沈敬月:“就是它。”

他?还记得方?位,目的地就是这儿。

推开木屋门,里面还藏有两人?烧剩下的柴火,和他?们四年前离开的时?候,没有二样。

这里始终没有旁人?来?过。

把木门一关,外面的风雪都被挡住,兰絮在卸身?上藏着的行李,沈敬月拨弄着柴禾,火烧了起来?。

屋中缓缓回?暖。

忙完一切,沈敬月拥着兰絮,发出舒服的喟叹。

就像冬日,栖息在枝头的麻雀,相互依偎着,为?彼此梳理羽毛。

和四年前不一样,现在他?知道,自己有能力,带着兰絮好好活下去,或许不是锦衣玉食,但他?们是自由的。

他?的世界很小,只要有兰絮便好。

沈敬月:“等雪停,就可?以出去补充吃的了。”

他?们屯了粮食,但要长久地生活下去,可?不能坐吃山空。

兰絮:“有什么吃的?”

沈敬月思索一下:“蛇蛋羹吃不吃?”

兰絮:“你吃过?”

那?是三年前一场战役,陆声麾下一个将?领带队,他?们一行两千人?,迷失在山中七天七夜,几乎把那?小小方?圆之地吃完了,连树皮都没放过。

沈敬月饿得不行,万幸掏到蛇窝,有蛇蛋,全自己吃了。

兰絮:“没人?发现吗?”

沈敬月轻蔑地笑:“我没带回?去,当场自己煮了吃了。”

其余人?饿死不关他?事,他?那?时?候想的是,他?不能死。

在找到兰絮之前,不能死。

这个信念支撑着他?,直到那?日暗巷再遇。

沈敬月抬眼,认真地看着兰絮,手?指描摹着她的嘴唇。

火光摇曳中,少年眼神闪烁,他?轻声说:“絮絮,我长大了。”

这几年,他?也算是懂了,兰絮为?何当年对他?,一退再退,一避再避。

谁让他?在不知情为?何物之时?,就喜欢上了她。

兰絮也望着他?。

他?虽然仔细摸过兰絮手?上的茧,却从来?不提自己手?上的茧子。

略微粗糙的纹理,按在兰絮唇上,痒痒的,不难想象,他?这双手?,是如何从养尊处优,到如今这样。

她垂眼,犬齿咬了下他?的指腹。

若当年,她也曾含过他?指尖。

可?那?时?她心思纯净,如今却不一样,只沈敬月一如既往。

他?脸上,依然一片微红。

不管来?多少次,他?依然会因为?她一点点动作,就克制不住地欣喜,愉悦,呼吸急促,头脑发昏。

他?反客为?主,手?指轻碾她的唇瓣,两人?不自觉凑近,像只会依着本能的小兽,寻到彼此的唇,吻住。

火光发出干燥的噼啪,带着点润泽的水声。

沈敬月的唇柔软如花瓣,还带着点她身?上,栀子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