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絮:“不给!”
沈敬月去抢,推推搡搡之间,兰絮后?背抵到?门上,天光透过窗户纸,在她的侧脸边缘,描出一层淡淡的,细腻的光。
她抬眼,看着沈敬月,眼底含笑,嗔道:“你真是小题大做。”
沈敬月放轻了呼吸。
他突然抬手,轻轻摸着她的脸,生怕一个用?力,眼前人,就会如镜花水月,支离破碎。
他声音轻颤:“絮絮,你真的,回?来了吗?”
兰絮放缓呼吸,她主动侧过脸,?*? 用?力蹭蹭他的掌心:“嗯。”
沈敬月哽咽,他低头,把头靠在她颈边,低声说:“你好狠心。”
“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四年,一千四百二十天。
如果没有那句“救她”,他熬不过这么多天。
兰絮喉咙一堵。
她感?受着他潮湿的呼吸,说:“我也想你。”
沈敬月“唔”了一声,只听一声对他来说不够,他追问:“有多想我?怎么想我?”
兰絮:“嗯……有多想呢,让我想想……”
沈敬月又恼火起来:“你到?底有没有想过我?”
万幸,门外来了救兵,只听管事扬声:“将军,成衣送来了,热水也烧好了。”
兰絮:“来人了。”
沈敬月把几滴泪抹到?兰絮衣服上,再抬起头,他神色如常,好像刚刚的哽咽与泪水,是兰絮的错听。
在沈敬月的指点下,几个士兵抬着木桶,热烟袅袅,架上屏风,纷纷退下。
管事送来的成衣,是按兰絮的身高买的,稍微有点宽,但?有干净的衣服换就不错了。
她挑了一件干净的里衣,一件兔毛领小袄和一条湘裙,把衣服披到?屏风上,她刚要解开腰带,就看沈敬月站在屏风这边。
他甚至搬了个椅子,端着一盏茶,悠哉悠哉坐着,气定神闲。
两人对视。
兰絮:“?”
沈敬月:“?”
兰絮:“我要洗澡了。”
沈敬月:“你洗。我不看着你,你又让我救你怎么办?”
兰絮瞪了他一下。
虽然是自己稍微理亏,但?他能这么理直气壮的,也不多见了。
热水就在这,她不可能不洗,兰絮心想,这种?事就看谁豁得出去,她背过身,解开腰封,脱衣服。
上衣松解,只剩下肚兜,传来沈敬月喝茶的声音。
她想了想,稍稍侧身,看向身后?。
沈敬月眼睫在不自觉地?颤抖着。
他面颊、脖颈通红,就像白青玉石透出一层粉,正不错眼地?盯着地?板,一个劲地?喝茶,连她回?头,他都没发现。
说到?底,他是怕了,只想兰絮一直在自己眼皮底下,没有别?的狎昵。
反而把自己臊得只看地?板。
她无声笑了一下,背过身,脱掉所有衣服,踩进热水之中,浑身毛孔都舒服地?透了口气。
她倒也舒舒服服地?泡了个澡,把手指都泡得皱皮了。
穿上衣服,沈敬月给她擦头发。
比起以前,他手上的力道,合适很多,因为如今都是他自己擦头发,力道就能掌控得很好,她舒服得不行。
兰絮太久没这么放松了,她晚饭都不想吃了,困得眼睛都要睁不开,沈敬月还非要她讲梁国皇宫的事。
兰絮:“……然后?,我就被?调到?梁国公主府……”
说着说着,她终于熬不住了,头脑一歪,睡着了。
沈敬月摸摸她头发,已经干了,方小心翼翼把她抱起来,放到?铺好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