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下恍然不已,石阶生着杂草,蔓延到雾气弥漫的天际,一眼看不到尽头,苍凉孤寂。

掌门明明最宠爱他二人,为何会叫他二人受如此重的责罚?

心脏在我的胸腔里无法控制地狂跳着,我说不上自己的心情,只感到胸口好像猛地塞进了大团棉花,透不出气来,心跳得怦怦响,似乎一张口那颗热乎乎的心就会一下子从口里跳出来。

又犹豫着往前走了几步,到了刻着“思过崖”的巨石前,我像是被吓到了一般,惴惴不安地看着,一时间心乱如麻,一股冲动在四肢百骸里酝酿,像是要叫我往前走一步,踏过那些石阶去寻他二人

寻他二人又说什么呢,他二人没有告诉掌门我在那妖道燕郎之处见死不救的事,现在又被罚至此地思过,再不与我纠缠……

“谢师兄?”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一道清亮的声音忽然在我耳边响起,叫我如梦初醒般收回了想要踏出去的步伐,再一看分明是一小弟子。

那弟子见我便拱手行礼道:“见过谢师兄。”

我回了手,心神未定地收了脚,清了清嗓子,装作不在意地开口道:“我才刚大病初愈,听闻顾师弟和韩师弟二人被罚思过……特来看看。”

“是有此事,弟子就是掌门安排在此地的。”那弟子乖乖地说着,偷偷看了我一眼又垂下头去,仿佛不敢偷看的样子。

我已是顾不上计较他的动作,赶紧开口道:“你可知他们二人为何受罚在此,有没有说什么时候才放他们出来?”

“弟子不知……半月前掌门大发雷霆,当日就把两位师兄押到了思过崖,当日也未说受罚时日。”弟子喏喏着回答,我咬了咬牙,道:“我能……我能上去看看他们吗?”

“这……”那弟子一惊,抬起头来,“这石阶有上万阶,上思过崖之路本就是极重的惩罚,况且,若掌门知道难免责罚谢师兄……”

我说不出话来,最后只能咬咬牙道了声我知道了,这上万台石阶若不叫人御剑,而是全靠双脚,怕是真真要走到下身失去知觉,思及此,只觉得自己的脑袋仿佛胀大了几倍,眼睛迸散起一串串金星。

天色渐暗。

我浑身冷的厉害,那小弟子忽然钻到石壁后面,我这才发现那儿原来是有一处屋子,一晃眼,他又从里面出来了,手中抱着一件棉质的外套,到我面前见我微微皱眉,才道:“我瞧着谢师兄脸都冻白了,便给师兄拿了件衣裳,师兄要不要……”

我也不知为何现在体质差到了这份上,可瞧着那弟子手中简朴的棉质长衫,到底不想接受,便动了动嘴唇,淡淡道:“谢师弟体恤,不过不妨事,我生来如此,不是怕冻,今日叨扰师弟了,我先行一步。”

那弟子喏喏地哎了一声,不再讲话了。

待我御剑回住处时,喜宝已经备好了饭菜,四下里没瞧见阿柒,我也懒得多问,直接踏步进了院子。

喜宝赶紧起身给我布菜,前前后后地伺候着,又从内屋找来我的锦缎长衫给我盖在肩头,“少爷脸怎么白的这样厉害?可是病根还没好……”

吃了几口菜,才感到身子暖和了些,我咬牙恨恨道:“定是那孽胎作祟,我吃了这么多药可还没好,全叫那东西将真气都夺去了!”

喜宝眨巴着眼睛,又问我:“少爷怎么去了这么久,可是掌门为难您了?”

“没有……我是,是……”我犹豫着该不该坦白,又吃了一口小菜,才悻悻地说:“我去思过崖看了看。”

喜宝瞪大眼睛,轻轻地吸了一口气,我见他这幅样子,赶忙硬着嘴开口道:“只是去看看罢了,你做这表情干什么”

喜宝还来不及回答,突然听到院外传来声音,我回过头去,正看到一个黑发的少年从外面走进来,脸上脏兮兮灰扑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