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仙童腮帮子圆鼓鼓,双颊粉艳艳,一只白藕样的手握着毛笔慢吞吞在竹宣上描描画画,像是在抄心法,又时不时走神,口中哼哼唧唧,翘着小脚丫消磨时光。
忽然,浮空中闪烁出一张金纸样来,箬桃被吓得一颤,定睛一看,才见是箬兰传信,叫她去见云衡仙君。
那仙人修行时总嫌她吵闹,从前便总叫箬兰侍奉,把她丢在仙宫与大白虎作伴,而今大白虎没了,她又被罚思过,连个说话的人儿都没有,实在难受磋磨。
“可算让我出去啦!”双眼一弯,正要前去复命,小仙童漆黑如墨的眼珠滴溜溜地转,足下又蹦蹦跳跳,离了结界,直往流云峰众仙山飞去。
喜宝在山门外找了一处小亭,拿斗笠盖在脸上,懒洋洋地躺在长亭上偷懒。
他家少爷去掌门处已半月有余,却是没有半点消息,不过总归在峰里,便是遇到麻烦也有长老,喜宝放下心来,每日只管将小居前后收拾干净,得空便出去遛弯偷懒。
至于为何不留在屋里?
喜宝轻咳一声,哪怕不愿意承认,他却有点莫名害怕少爷带回来的少年,总觉那阿柒看少爷的眼神……就像一只看着猎物的狼仔,贪婪又饥渴。
就比如,从前都是他伺候少爷沐浴,而今哪还有他的份。
呸呸呸,他家少爷可不是吃素的,若不是少爷心善,看少年可怜孤苦,如今却不知在哪条街上当乞丐呢!
“哼!”
“你哼什么呢?”
脆生生的声音响在耳边,喜宝被吓得几乎弹起来,掀开斗笠去看赖着,逆着光,就见一年画娃娃一样的小仙童正歪头看着自己。
他虽没有仙根,可与少爷在流云峰自是见过不少仙家人物,一眼瞧出面前小童子绝非普通孩童,便立时坐直了身子,“小仙人!”
小仙人被逗乐了,掩面偷笑,“哈哈哈我知道你,你是谢公子身边的人。”
“少爷?小仙人认识少爷?”
“那是当然!谢公子跟我可亲了。”箬桃哼哼着,又向前轻盈地坐在长石板上,眉头一皱,“可我方才去府里却没找到谢公子,你可知他去了哪儿?”
“谢公子去掌门处了。”喜宝乖乖回答,只觉这眉心一点红的小孩浑身仙气飘逸,正是从年画里掉出来的小福星。
“那真奇了……若在流云峰,我怎么会感受不到他的气息。”箬桃分明是个小孩模样,却皱眉托腮,一副人小鬼大的模样。
“啊?”
“谢公子离开多久了?”
“约莫……半月有余。”
“真是奇怪,”箬桃皱眉百思不得其解,她虽是云衡君的仙童,平日里狡黠顽皮,可到底不敢擅闯流云峰主峰,只能追问:“谢公子去做什么?”
“应是与少爷两位师弟有关,小仙人不知道,”喜宝抬起手,看了看四周,像说什么大秘密一样悄声说:“听说那两位被罚面壁时走火入魔,生死不明,少爷此去就为这个。”
箬桃眨巴着眼睛,心口怦地一跳。
她跟随仙君百年,自然见多识广,从前在宛平洲就曾见过因执念太深堕入幽冥的修士,身旁亲人朋友哭天抢地,扑倒在小仙童与仙人面前苦苦恳求。
“仙君?”
箬桃抬头看身侧戴着斗笠的仙人,见他微微颔首,自是拒绝。
“您能救他吗?”走出许久,箬桃终于忍不住心中的好奇,抬首问。
“心魔自破,外人如何能救。”云衡仙君语气冷淡,“幻境与人世光阴流转全然不同,沧海桑田变换,须臾便是百年。”
他停顿了一刻,“若要逆天而为,其心智也早已损毁,药石难医。”
“那便是活该了。”箬桃哼哼道,仙人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