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能接受那个人是儿子亲自下场点的男模。
听见杜敬弛醉醺醺地哭着说自己好像喜欢男的,她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
此刻的汪晖楠已经想不到这些了。
她跟丈夫知道杜敬弛现在身处内乱国家,两个人比热锅上的蚂蚁还急,想派直升机去捞人却被大使馆的朋友告知,瓦纳霍桑唯一的机场被炸了。想走海路,叛军又在各个港口守着呢。
“小陈,还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联系到敬弛?”
得知杜敬弛正在瓦纳霍桑最大的中立营养伤,汪晖楠瘫坐在杜泽远身边:“老公,幸好,幸好敬弛福大命大。”
杜泽远搂着老婆不说话,眼眶红了。
他们听见跟杜敬弛一块儿抵达非洲的那群人死了的时候,感觉天都塌了。
一时不知道该先心疼孩子重伤,还是感慨孩子死里逃生。
夫妻俩回家抱头痛哭。赶紧托朋友走关系,远程谈好几个愿意被雇佣的当地兵去杜敬弛身边护着,刚付完钱,瓦纳霍桑信号塔就被区域限制了。
谁也无法预料这场内战会持续多久。
随着政府倒台,叛党上位,这个国家几乎完全与现实社会撕裂,成为一座信息孤岛。
杜敬弛自然无法得知爸妈在外界所做的努力。
杜泽远和汪晖楠也并非没有想到瓦纳霍桑的人会收钱不做事,但他们没想到几个接洽好的人选几乎立刻卷款跑了路底曼营不知能继续中立多久,大难临头,还得尽快飞。
底曼营人物混杂。华人、当地人、外国人,大多是正经退役后来非法市场当雇佣兵的军人。而除了营里资历较深也就是老王身边的那群人外,其实并没有多团结。
这儿更像一个大老爷们扎堆的驿站,以暴制暴,还算有规矩。
隔壁几个村子也极需依附底曼营的保护和光顾。
靠着供养与被供养的关系,底曼营得以在混乱时期保有一席之地。
而小社区里流通的物资全靠孟醇负责。他自己有一套做法:和平时期用钱,混乱时期直接抢。
孟醇这些天昼伏夜出,带着猴子和另外几个兄弟去首都截物资。
首都的混乱程度比想象中更糟糕。
叛军里很多还是不满十六周岁的孩子,戴着火红的党派头巾,肩上挂着一排步枪子弹,在超市门口赌钱玩俄罗斯转盘。
他们不想杀孩子,童子军们反过来用枪口毫不留情对准他们。
孟醇身上几处伤就是这么来的。猴子跟着挂了彩,好赖经验丰富,命留住了。
有人不如他们幸运,明明已经上了车,却被子弹打中大腿滚落地面,童子军驱车狠狠碾碎他的脑袋,大脑血浆糊了满地,分不清究竟是碎掉的骨头,还是黄土地上的碎石子。
孟醇啐了口血沫,他只穿着内裤坐在凳子上,左手拿镊子,右手拿持针器。咬肌突兀地在下颚鼓起,他粗粝的手指头灵活地来回缝合大腿正面裂开的伤口。
裂口破开旧疤,重叠其上。
孟醇粗喘着剪断羊肠线,把泡满血的工具全部丢进洗手池内。
“操他么一群狗娘养的...”孟醇一瘸一拐走去拿酒喝,碰上了前来汇报物资数量的猴子。
猴子脸色苍白,配合枯黄的头发仿佛随时会因失血过多而亡:“醇哥,东西给村子里送过去了,阿盲清点完仓库说剩下的还够营子吃一周。”
孟醇想了想,差脾气地往木桩子一踢,整座棚子都跟着震上三震:“周四咱们去西北那儿提货。”
“啊?不去首都了啊?”猴子不甘心,首都超市什么都有,比开三小时车去西北拿东西爽多了。
孟醇直接往他膝窝一踹:“嘶你生怕首都的注意不到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