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颗猕猴桃似的脑袋,说:“瑞挪马利耶勒,”他脸上找不出任何施舍的含义,“你是我的朋友,我想帮你。”瑞挪不说话,他便继续道,“这些房子我很久没去住,一直空着。要是能帮到你,它们也算发挥价值了。”
无论怎么说,瑞挪也不答应。
杜敬弛自暴自弃地把卡放在桌上。
他不去掩饰莫名的焦躁,在比瑞挪整个青年旅馆都大的房间里来回踱步:“就让我帮不行么!”
尾音重重撞在瑞挪心上,他终于有些松动,站起来,捉住杜敬弛的胳膊:“我不能白住,我会还你钱。”
杜敬弛安静下来:“你想怎么还,什么时候还,都行。”
瑞挪忍不住抱了他:“杜,谢谢你。”
“兄弟之间不讲这些。”
杜敬弛载着瑞挪,去旅馆拿行李。
一路上他们都没再对话,杜敬弛的脸也在闪烁的灯光里看不清晰。
瑞挪从荷兰带过来的东西其实并不多,也没有任何贵重的东西如果有,大概就是压在箱底不起眼的病例纸。他不懂中国人的思维,但他知道世界上任何一个小偷都不会对这种东西感兴趣。
杜敬弛在楼下等。
瑞挪又打开折起的纸张看了一眼,那是直升机降落瑞士后,承蒙杜敬弛双亲报销的医院账单。他在瑞士逗留的权限只有短短两天,等他去找,杜敬弛已经不在了。他以为一切就这样尘埃落定,但是看见账单地址,寻找对方的希望再次燃烧起来。
他报名了地址附近的学院,兼职了地址附近的工作,一次又一次跟着导航路过这座金碧辉煌的富人区,直到他闭着眼睛也能分辨出每一条街道。
他觉得总有一天会遇到杜。就像每每在北方营,他轻车熟路地逮到对方,杜敬弛扑腾地笑骂,却配合自己的玩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