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晚上我都不好意思跟别人说这是我儿子...”
杜敬弛抗议:“爸我不想往脸上”
“就帮你遮遮黑眼圈,不给你化多的。”杜颖童小时候就喜欢抓他当芭比娃娃玩,现在那股劲儿又燃起来,一把拍住弟弟漂亮的脸蛋,摆正了,“别乱动!”
杜敬弛长叹一声,任她用卡子将自己重新染黑剪短的头发夹上去。
这张脸其实没什么好画的,憔悴也风情,瑕遮着遮着,杜颖童忍不住发挥起来,帮杜敬弛那对黑浓锋利的拱眉填上几道细细的毛流,眉笔稍微在睫毛根部过了一下,带出本就圆挑的眼型。
她还想挑个裸色的唇膏给他涂,被对方严词拒绝。
杜泽远看看表:“快去换衣服了,快去换衣服了。”
杜敬弛随便穿了套黑色西装,刚要别袖扣呢,杜泽远杜颖童就拦下他:“你这穿的也太没精气神了!”
杜敬弛不耐烦道:“我干啥您都这么觉得。”
杜泽远扒拉扒拉杜颖童:“去去,再帮他挑挑。”
“哎唷,别挑了...!”杜敬弛无奈。
杜颖童一出手,那真是把杜敬弛往今晚别人都不敢拿正眼看他的高度打扮,亮缎的黑色宽松西装外套和配套长裤,里头一件同色圆领背心打底,塞进裤腰再别一条高档黑纹细牛皮带,宽肩长腿窄韧腰,走起路来风都是香的。
见锁骨露在外面还有点空,杜颖童拿出两条项链在他脖子上比划。
杜敬弛看着镜子里骚包的造型,忍不住说:“我这也太不正式了吧,去应酬又不是轰趴。”
杜泽远倒是满意:“嗨,正式什么,今晚一堆少爷小姐在的,最后也是你们年轻人玩,我们大人就是拼谁家娃娃好看、有出息,这么穿才给你爹挣面。”
杜颖童听他说完,便决定往杜敬弛脖子上戴自己那条从马德里带回来的极细蛇骨链,一束波光粼粼的银河,顺着皮肉骨节起伏。
杜敬弛坐在车里,隧道变换的灯光不断掠过他面庞。
瓦纳霍桑正黄昏,天空与沙同色,共灿烂广阔无边。
他随意拨了拨领口,有侍应生替他拉开车门,嘴里恭敬地向父子俩问好。
而孟醇只有自己,正慢慢挪到床边,病房独剩下他的呼吸声,将颤抖的脚掌坚定贴向地面。
杜敬弛跨出车厢,风刚吹起他的衣摆,许多目光便朝他投来,定定看他从容迈上台阶,握着金灿灿的钢笔在托盘内签下自己和杜董的大名,然后放下,与侍应生清浅地点了点头,背影如明月绝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