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受到撞击,沿着另一侧的滑坡掉下去,幸好很快在摩擦力的作用下停住,才没有倒翻。

前盖立刻变成一块布满弹孔的铁板,几名暴徒跳下车,意欲收拾佣兵报仇雪恨,却被孟醇脱膛脱得措手不及,一人干柴瘦削的躯体爆出片片血花,面朝大地,倒了下去。

两方近距离拼刺,灰蒙蒙的夜空下红光闪烁,直到弹药射空,孟醇迎着手枪口,与暴徒扭打在一起。

“小心!趴下!!”

暴徒引爆小型炸弹,朝孟醇丢去。

硝烟弥漫,三个佣兵耳鸣剧烈,靠着沙尘里模糊的鬼影,辨别敌人方位。

孟醇朝敌人鼻梁一撞,暴徒闻声,摸着朦胧赶来,扑向他,举刀乱捅。孟醇闪身,踹倒暴徒,迅速弯腰前冲,抱起黑人往地上扔。沙包大的拳头,凭着肌肉记忆,狠狠砸向敌人肾脏的位置。

队员一把拽住企图偷袭孟醇的暴徒,夺过短刀,连捅数十下。

风刮起迷眼的飞尘,佣兵们喘着气去车里拖出伤患,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

幸好只是微弱,并没有消失。

他们赶忙将人拖进另一辆车内,结果怎么也点不着火,孟醇才发现几辆车都给炸坏了,气得一脚踹扁了前杠。

没法子,距离北方营还有至少二十里路,他们必须现在就带着人走,于是三人分别抬着伤员四肢,在沙漠里奔跑起来。

浑身重量都陷进沙里的感觉不好受。

孟醇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近乎失去了肺部呼吸循环的痛感,脑袋里只剩下再过不久,回到营地,杜敬弛会不会在那儿等他。

他很少借助外力保持意识,今天却大汗淋漓地,耳朵里全是嗡鸣声,好像有八台轰隆运转的洗衣机围着他,让他脸皮发麻,面部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

应该是太累了。孟醇想,纸条就放在床头,杜敬弛又不近视又不瞎的,能没看见吗。

沙漠什么都没有。气温逐渐变得暖和,半点橙缩在很远很远的地方,躲在沙丘后面。

他们终于看见北方营摆在两里外的警示牌,锈红铁板在风里嘎吱乱晃。

半边天亮了,他们穿过长长的关口,跑进为他们拉开的道闸。

孟醇终于放开手,在那些感激的目光里寻找此刻最想看见的眼睛。

公民们暂时留在广场,指挥部行色匆匆,忙着在别人醒来前安顿好大家。孟醇站在那,迷茫地环顾四周。

“孟醇?”

找到了。

杜敬弛拄着拐,比昨天似乎走得更快些,拄着拐,看见他,愣了一下。

孟醇涣散地朝他走去。

不知是日光还是怎么的,杜敬弛身上仿佛镶了金,又比金子柔软,他就这么越离越近,眯着眼,努力想看清他的脸。

“孟醇?”杜敬弛喊他名字,“孟醇?孟醇!”

孟醇像一座山坍塌,把杜敬弛埋在身下,躺在他的胸口,听着强烈的心跳声,闭上了眼。

第02章2*长腿02老啊姨02整理

场面乱糟糟的,杜敬弛吃痛地抱住孟醇,却摸到满手粘腻。他抬起掌心,满目猩红,慌忙大喊医生救命。

也不过半天没见,一切都是怎么发生的?

杜敬弛坐在病床对面,背靠着墙,手里来回折一张纸片。

上面压痕很多了,从发现它被风吹落床底,到看着上面歪歪扭扭奇大无比的字,杜敬弛反复将纸条放好,关灯,睡不着,又侧身拉开抽屉,拿出来再念一遍。

孟醇好像也知道自己字大,越写越收敛,但最后两个字还是挤得杜敬弛辨识无能,皱着眉头猜了可久。

见纸上黑色的字缘晕出一小圈灰,杜敬弛刚想收进口袋,病床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