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天没声,他就知道对方脑袋瓜又瞎哧溜转,撑着窗沿转头说,“帮他们练练兵,执行执行任务。”

必要时刻再打打头阵,垫垫后。可不就是既卖力气又卖命么?

孟醇走到杜敬弛身前,拿指腹擦了擦他颧骨上的灰,结果越晕越开,把人右边眼睛糊得跟熊猫一样。

杜敬弛低低哎哟一声,偏开脸:“切,我还以为是卖你面子呢...”

“老王救了他两个兵,我救过他的命,他确实得卖我这个面子。”

杜敬弛眼睛一亮:“所以他刚才喊你中尉...?”

孟醇捏着杜敬弛的脸,左右用力拽了两下:“你怎么问题这么多?嗯?不累是吧?那跟我干点其他事情?”

杜敬弛脸皮发麻,赶忙拍开他的手:“我不就好奇吗!你,你至于吗你...”

军官恩惠不及佣兵,孟醇他们只能住跟普通士兵一样的八人寝。

孟醇收拾完杜敬弛,还没来得及把自己床铺了,军官就带着一帮子兵来势汹汹,一摞标着三十公斤重的沙袋嗙地砸在地上。

“酒鬼,现在验验货可以吧?”

孟醇闻言腹诽,自己手里的兵不训,逮着他们练,真不把雇佣兵当人看呗,真他妈能折腾。但手里还是很干脆地捡起一个沙袋,扛在肩上:“几公里。”

军官看着一屋子毫不拖泥带水的佣兵,好歹还记得他们刚逃完命,说:“两点五公里,十一分钟。”

北方营虽然缺少精良的设备,却具有天然的训练场地,坑坑洼洼的小石头山简直是折磨人的最佳选择。越野时间暂未过半,身体已然汗水淋漓,泡湿了衣裤。

沙漠风大,不得不围着面罩。孟醇闷着热气儿,风像刀子在肺里刮。他远远跑在队伍前面,迎着夕阳向丘顶行进。

结果无需多说,所有人都在短时间内完成了首次任务,数据极其出色,军官非常满意。他单独喊来孟醇,提出明早再让所有佣兵在营地里进行一次公开体测,有利于服众。

孟醇抹了把脸上的汗:“行,理解。”

军官点点头,刚准备离开,又被孟醇叫下。

“泽托,帮我个忙?”

军官转过身,看着他。

泽托有双跟布徽颜色相同的眼睛,狼似的狡猾:“我尽量?”

孟醇不同他客气:“卫星电话能用吗,打个电话。”

泽托一愣,没想到是这么个请求。

孟醇以为他不愿意,刚想再说点什么,泽托便打断道:“小事。就当早上是还王医生的人情,现在是我还你的。”

孟醇笑着说:“谢了。”

“应该是‘谢谢,上校’。”

“谢了哥们。”孟醇摆摆手,“我什么时候去拿?”

“半小时后,”泽托调侃他,“中尉。”

傍晚的北方营,光亮比底曼强烈许多。

杜敬弛靠在床头,疲惫地欣赏着窗外紫中夹橙的天空。他迷迷瞪瞪地半合眼皮,景物变成有大有小的光点,逐渐模糊了形状。

一颗头突然破开这片朦胧美感,从窗户外伸了进来。杜敬弛吓得立马从床上直起背,刚要摔,熟悉的声音幽幽传进耳边:“我,别怕。”

杜敬弛定睛一看,不是孟醇是谁?

孟醇一手扒着窗户,一手推开玻璃,他这幅五大三粗的身板想翻进来还有点难度,差点栽了个跟头。

“我操你你他妈有病啊?”杜敬弛本来就没力气的腿吓得更软了,“不是有门吗?”

孟醇没事人一样:“你楼下有人啊。我得服从纪律,晚上来这不能被发现。”他拍拍膝盖上的墙灰,“妈的,刚洗的澡。”

杜敬弛看着孟醇从腰上拿下来一个黑乎